伦敦(一)(1/2)
伦敦(一)
伦敦,一座现代而又古老的城市,英吉利海峡岸边的璀璨明珠、狄更斯小说中的浓郁雾都、福尔摩斯里的矜持绅士,富丽堂皇,庄严静谧,有着百年历史甚至千年历史的古建筑随处可见,给人所有的想象。
伦敦地铁线路发达,刚到时贝静纯发现自己像一只地鼠,在地面停留的时间反而更少,后来她喜欢骑自行车沿着泰晤士河溜达。
时空对照观望,公元1世纪,罗马人在泰晤士河畔聚居,以“伦底纽姆”为名开始修城。1666年,连续燃烧了四天的伦敦大火烧毁了数以万计的建筑物,重建后的伦敦以石头房子代替了原有木屋。
在这个城市里,最大的感觉是宁静。建筑散发着轻盈又厚重的力量。
霏霏细雨里,红色双层巴士缓缓减速。等红绿灯时,从商店的茶色玻璃门里,贝静纯看到了现在的自己:燕麦灰的运动卫衣配工装牛仔裤,休闲随性。巨大的双肩背包惹人注目,学生气十足的模样倒跟伦敦不太搭。
伦敦的时尚更有趣大胆,反主流。朋克、暗黑风、戏剧、摇滚......年轻的同学们会在周五晚上聚集在OldBell酒吧,或去苏荷区娱乐中枢皮卡迪利广场的俱乐部玩通宵。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本该是这样。”
耳边又响起出发前纪鸣舟说的话,贝静纯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来到伦敦,她总能随时随地想起纪鸣舟。从未想过她的人生还会与谁发生这么深刻的羁绊。无论她走在哪里,纪鸣舟沉沉稳稳地掌着贝静纯的风筝线。
登机前的那几天,贝静纯跟纪鸣舟做了许多情侣一起做的事:接她上下学,等他收工,去好吃的餐厅吃饭,看海,散步,在电影院里牵手睇戏,在温暖的房间里做/爱......贝静纯有点被自己的谷欠望吓到,俩人好像有聊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做不完的爱。
“小蝴蝶,喜欢吗?你舒服吗?我让你舒服吗?”自从被他知道这个独家昵称,纪鸣舟总爱在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时候叫这个名字。她擡起酸软的臂,温柔地捧住他的脸贴近,像诗人依赖月亮,像海豚依赖海洋。
明确彼此心意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贝静纯自诩不是什么浪漫的人,形容不出恋爱中黏黏腻腻的风格,一开始确实没感觉到什么,但打开行李箱,看见纪鸣舟亲自替她准备的夏装与秋装,离别和时间一刹那具象起来。
孑然漂泊是一回事,有人牵挂、被人牵挂又是另一种感觉。人生第一次,贝静纯意识到由奢入俭难,在异国他乡要过一段孤独的日子了。
她没告诉纪鸣舟,只是更专心地投入在研究里。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写信。
憋得慌了,贝静纯开始写信,与自己的思念短兵相接,连同亲手绘制的明信片寄给纪鸣舟。亦或是她自己相当享受写信本身这个过程。小时候常常写完信才发现无处可寄,那些信纸最终夹在日记本里落灰。
她在信里记录很日常的生活:宿舍门口的绣球茂盛地长了起来,港城的夏天烈日炎炎,绣球似乎也困夏,无精打采的。受纪何慧珊熏陶,她忍不住剪回宿舍插起来。就算伦敦阴天了、起雾了也没关系,她有明亮的色彩。
纪家在伦敦有私宅和管家,贝静纯只住了一晚,便按捺不住搬去了学生宿舍。毕竟这趟伦敦之行,她的身份不是纪太太,而是贝同学。
最近伦敦是潮湿的,几乎总在下雨。某个清晨,她路过红色的电话亭,想起了两人之间的第一通电话。在百万分之一的概率里,她走进电话亭,接到了纪鸣舟在凌晨4点59分打来的电话。她原本不相信宿命,但这事让她感谢宿命。
英国街头电话亭是英国最具识别度的文化符号,清晨的电话亭,鲜艳跳脱的红,让贝静纯感觉温暖,如有热烈的祈盼在等她,以至于她每次经过电话亭,都会放慢脚步,让这种感觉再延长一点。
终于出太阳了,她就戴上太阳眼镜,坐在海德公园的草坪上晒晒自己。看着阳光下自己的身影像微尘一样被烘烤着,聆听过量的暗夜独白,是一种顶级享受。
大多数时候,她的文字比言语煽情,或者说是写信的贝静纯更为大胆。她庆幸自己拿起笔,把心底最真的想法与他分享。平时当着纪鸣舟的面无法直述的话,变成了长翅膀的文字,飞进了他的心里。
渐渐地,每天必写的日记省略成了一两句。信纸集多了就给他邮寄过去。贴上邮票时,连她都对自己爆棚的倾诉欲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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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停在CabridgeStation,贝静纯起身离开前,把自己买的《泰晤士报》和《每日镜报》放在空座上,留给下一位乘客。
英国报纸分为大报(Broadsheet)和小报(Tabloid),大报内容严肃客观,代表是《泰晤士报》《每日电讯报》之类。小报则宽松得多,代表有《太阳报》和俗称“大妈报”的《每日邮报》。
出国了,贝静纯也每日保持大量阅读的习惯。
《每日镜报》是全世界Tabloid的鼻祖,创刊于1903年,以娱乐八卦新闻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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