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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时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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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时诱

崔湄擡眼向上,看着一身玄衣墨甲的俊朗男子,一颗心直坠而下。

谢峥的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落雪,衬得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可光晕之下,却仿佛看不见底的暗渊。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他尽力把自己的温度渡给她。

“别怕。”他轻声安抚她,声音一如从前般平稳,莫名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呵,他以为,她只是在害怕。

不过如此看来,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婚之后,他待她守礼,却并不抗拒,只是因为那才是他与她的初识,是他应有的教养和礼数。

而她那时天真地以为他早已对自己情根深种,只是从前不善表露。

所以,他一早便以“谢峤”之名,代替兄长,留在了她的身边。

所以,他明明不曾见过自己的钱袋,却记得上面的花样。

所以,他也是在之后与她的朝夕相处中,对她一点一点动了心。

巧合的是,在谢峥折返北境之后,她开始甚少见到“谢峤”人影。

也是待他以谢峥之身,返回长安,参加中秋宴席之时,见她讨好谢峤,才会以那般不满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在吃醋。

难怪他会逼着她念叔嫂文学。

难怪他会故意教她亲吻,却让兄长瞧见。

也难怪她在吃醉之时,会认错了他。

只因从她嫁入谢府的第一日起,她日夜所见的那个“谢峤”,悉数都是他!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强取豪夺?

分明是早有蓄谋的久别重逢!

崔湄的脑袋里一阵轰鸣。

答案已再明朗不过。

只有她自己仍在自欺欺人,抗拒着不愿承认罢了。

她先前跪了那样久,整个人仍有些发僵,双膝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如今她困在谢峥怀里,想跑跑不得,想骂,又怕激怒了他,反倒会连累尚在朝堂之上的爹爹。

一口恶气堵在自己心头,抑得她难受。

她发现她如今什么都做不得。

心底终于略过一丝讥讽的笑。

她并不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大抵能猜一猜。

谢峤不愿成婚,故而让弟弟替婚,好羞辱她,后来不知为何又转了心意,却发现弟弟亦对她起了别样的心思,才有了之后几场令她不大舒服的闹剧。

她就这样夹在两人之间,像一个被让来让去,又互相抢夺的物件。

那谢峥与她的那些从前,仅仅是不伦与禁忌带来的刺激吗?

总之应当不是真情。

他明知她喜欢的是谢峤,明知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嫂嫂,如若真喜欢她,怎会没有半分坦诚之意?

反而一边继续骗她,一边又诱她沉沦。

这怎么会是真情呢?

数日之前,家中或许是她的后盾,可事到如今,她被诓骗至此,竟还需仰赖着他们兄弟二人。

可若没有一丝真心……

他又何故为她做至如今?

他明明什么都不做,便可有大好的前程,却宁愿背负这样的风险,不远万里地来救她与水火。

感情真是太过复杂了。

她看不透,也读不懂。

她的心底倏然一紧,旋即刺痛和酸楚一齐漫开,木然地闭了眼睛。

还好她早已骗着谢峤签了和离书。

待尘埃落定,她便与他和离,远走高飞,再也不要与他们兄弟二人有所牵扯。

一路上,她不曾同他说一句话,谢峥亦似乎并未察觉什么不对,只当她疲累至极。

他把她抱至崔潆处安顿好,嘱托一番,便又往宣政殿方向折返。

阿姊把她领去温泉沐浴,热气氤氲,驱散了些寒气。

她心疼道:“湄儿,委屈你了,你入宫干什么呀,白白跪了这几日,你该安心在谢府待着才是……”

她听着阿姊的柔声细语,一头雾水:“阿姊……前朝之事,你也知道?”

阿姊垂着眼睫,把热汤浇在她的发尾:“我是皇帝的枕边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心思。”

“所以……所以……你与宜王是……合谋?”

“是啊。这么些年,他虽笼络了禁军,可禁军之外,还有京畿巡防,皇家羽林,各州驻军……而那些人,除却兵符,只看得上实打实有军功之人。”

“宜王曾试图拉拢过谢t将军,未果。”

“我也曾担心今日不会这般顺利,本应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崔湄想起那时宿醉后的第二日,宜王确实曾邀走过谢峥。

“那今日……”

“转机在三日前。”她缓声道,“三日前,谢峤去见了宜王,言说谢峥愿意帮他,不过只有一个条件,功成之后,允他卸甲。”

“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若非你执意入宫跪求,皇帝他怕是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不会耗上这三天。”崔潆冷笑道。

三日前……

正是她入宫跪求的时日。

再之前,她被他软禁着,并不知晓兄弟两人之间通了何种书信。

“功成之后,允他卸甲……”

崔湄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谢峥自有他的傲骨与忠魂,纵庙堂高,人心疑,不闻战马嘶鸣之苦,他也断不肯一心侍二君。

说到底,他本可以成为崔氏家变的旁观者,亦或是襄助君王平叛的功臣。

冥冥之中,却因与她相识的机缘,改写了他自己的人间。

阿姊接着道:“不过,谢峤他可真的沉得住气,为了不让皇帝生疑,一边暗中部署,一边居然真的由着你跪了三日。那时我禁足殿中,亦不能为你转圜,这样的冰天雪地,老天爷……可别跪出什么毛病才是。”

提起谢峤,她收敛思绪,擡眸挤出一个笑容。

“姐姐,都过去了,如此说来,我也不算白跪一场,也为家中做了些事情,不是吗?”

谢峤此人,胸中自有成算,纵然事有变故,他亦能在每一件事情之上寻得最优解法。

崔湄觉得她的心就像浮在这温泉池中的花瓣,无根无系,沉不下水,亦飘不上岸,故而变得有些浮躁。

这些日子陡然经历了这样多,其实她早已看透,能年纪轻轻坐稳朝堂之人,断不会是温良善类。

君子皮囊之下,不会是一颗纯臣之心。

可她就是会不开心。

为什么人的感情不能纯粹一些,也要参杂算计?

为何他口口声声说着想与她重归于好,却连她跪在殿前,也不管不顾,只当是他随机应变计策之中的一环?

诚然,她也是谢峤纵横谋划下的既得利益者。

可她听阿姊告诉她一切之时,却陡然发现,他帮她的根本原因,并不是真的怜惜她,心悦她,而是因为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帮她,亦能帮他自己。

如若他们不在同一战线了呢?

如若她交出了那封和离书,他是否会拿他的那些智谋,来诱哄她,算计她?

她得万无一失。

她不喜欢算计人心的感觉,甚至可以说很讨厌。

殿外的厮杀之声一直断断续续地传来,殿内温泉池边却始终宁静祥和。

崔湄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情绪,对阿姊道:“原来……阿姊与宜王并非私情,我还以为你从前只是不方便对我说。”

崔潆刮了刮她的鼻尖。

“私情什么私情?我与他断然不会有私。”

“为什么?阿姊那样聪明,又那样貌美……”

崔潆顿了顿:“旁人不知,宜王其实是个女人。”

“女……女人?”崔湄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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