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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时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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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回答。

面对他时,她的脸上再无昔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门闺秀的睥睨姿态。

纤眉朱唇,不容冒犯。

仿若被她的高傲神情刺了一瞬,谢峤的心底泛起些酸麻。

灿金的余晖衬得她极美,莹白的肌肤仿若浸润着水波的玉,他一时看得有些痴,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的侧脸,声音压得极轻,似是在恳求。

“为什么?先前在家中不是好好的吗?”

“在皇寺时是我不对,如今都已经过去了,今后我决不会再那般对你,我们还和从前一般,好不好?”

她微微侧过脸,躲开了他的手掌,擡眸看向他,目中带着自嘲。

“你居然还在问我为什么?”

“谢峤,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竟还要瞒着我。”

和离书都已经递至了他眼前。

他居然还以为她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亦没有全然坦诚的心思。

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从前到底是一个多么肤浅的女子。

只瞧对方的气度姿容,竟丝毫不想他是否值得女子托付终生。

“谢峤,你说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她偏了偏头,精致小巧的下巴微微仰起,带着一种审视的倨傲,“是夫君……还是大伯?”

她柔声细语,没有丝毫的歇斯底里,半点不似刚刚知晓此事的模样。

望向他的目光没有昔日的仰慕和爱意,却亦没有仇恨和怨怼,只是早已放下的淡漠。

可他宁愿不要这种淡漠。

这漠然令他恐惧,恐惧他会就此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他的声音愈发地轻。

“横竖不算晚吧。”

她撇过头,懒懒道,一副不愿与他多说的模样。

是了,她果然早就知道了。

他曾想过,她若是发现,定会伤心难过。

可她既然真心仰慕着他,他只消待她好便是。

再怎么生气伤悲,也只是一时,不是万万不可弥补的事情。

世间夫妻又有几个不闹矛盾的呢?

可他万万没想到,她知晓后,竟不曾哭,不曾闹,甚至不曾拆穿无羁,只是默默陪他们演着这出闹剧。

演到无趣之时,一纸和离书,便甩袖走了。

独留他们二人困在了话本之中,再自拔不得。

“……对不起。”他有些颓然,“我并非想要戏弄你,那时t你陡然请旨……你也知道的,湄儿……我不喜欢受权势胁迫。”

“谢峤,我上回就同你讲过,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对。”她语气平静地像是一汪镜湖,“可戏弄就是戏弄。”

“你若不喜欢我那时以权势压人,自可以寻各种各样的借口。”

“拖着不行六礼,不走婚姻流程,也可以与我成婚后冷淡待我,把我耐心耗尽,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圣命难违,你甚至可以婚后整日劝我和离……”

“你明明有那么多的法子,却偏偏选择了让谢峥替婚糊弄。”

“你扪心自问,难道那时你心中就没有一点点报复的快意吗?”

他有吗……

他……有的吧。

他那时自负甚高,看不起这样娇生惯养,肆无忌惮的小女娘。

但他却忽视了人是复杂的,并非一两个词句便足以概括勾勒。

娇纵必有其率直,恣意必有其果敢。

他所轻视的部分,自会有人珍之重之。

他死死盯着她的面容,心中仿佛有说不出的滋味,仿佛被她举着刀,搅了一搅。

清冷的眸中泛出一圈微红,他悔于自己从前的浅薄,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言说,最终只能化作一句话。

“对不起。”

他无力道:“可湄儿,我如今是真心喜欢你,若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

“可我不愿意。”她果断拒绝道。

多可笑啊。

以为嫁与了心爱之人,就算有所怀疑,却还是捧出了一颗真心诚挚相待,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她以为的夫君,竟是她的小叔。

枉她还在她与小叔的那些纠缠不清的关联里愧疚自责。

如今这场骗局的操控者,却反过来要求她原谅他,与他重新开始?

没有这样的好事。

崔湄冷冷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那封和离书现下就在谢峥手中罢?”

谢峤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好。”

她释然一笑。

“我知晓你们二人近日为了我形影不离,我故意把它放在了显眼之处,定会被人发现。若谢峥待我有心,定不会让那封和离书落在你的手中,被你轻易毁了。”

“白纸黑字,谢峤,你如今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你我今后,路归路,桥归桥。”

既已与他说开,崔湄只试图绕过他,回阿姊宫中用晚膳。

却没成想谢峤听了这话,忽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抵在了墙上。

后背猛地撞上墙壁,她顿时有些吃痛,正试图挣开眼前的男子,谁料他却得寸进尺,大掌牢牢掌控住了她的腰。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你把我们的和离书给他,是不是早就喜欢他?”

谢峤一双眼睛通红,似乎强抑着泪。

他曾亲眼见他们两人耳鬓厮磨,缠绵亲吻。

纵然他后来与弟弟换回了身份,没好几日,她便开始抗拒自己。

不仅仅是自他犯错那日起,先前在斋堂便开始了。

明明他们皆骗了她,她却与自己虚情假意,却允无羁陪她安睡。

她定是早就变了心!

崔湄心下忽然疲惫不已。

真是鸡同鸭讲。

“随你怎么想。”她挣扎欲走。

他总是从旁人身上找原因,永远不愿面对他自己的错,这样的人她该怎么沟通?

说都懒得说。

谢峤的手劲收得更大了些,执拗地问:“湄儿……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你放开!”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何这么快就去喜欢旁人了?”

……

远处,谢峥匆匆入宫。

他擡首看看日头,快至宫门落钥了。

若非被人诓了一道,他关心则乱,断不会白白浪费一个时辰。

他正想去求见陛下,远远却望见一双熟悉人影。

夕阳之下,男子一掌紧箍着怀中女子的细腰,丝毫不顾她的挣扎不甘,捏着她的下颌欲吻。

兄长和湄儿……?

“湄儿!”他疾步走去,断喝出声。

于此同时,“啪”地一声清脆之音,崔湄奋力在谢峤颊边打了一个巴掌。

谢峤被这一巴掌打得别过脸去,又怔然回过头来,目光凝滞在她愠怒的脸上。

“你们男子是什么炙手可热的香饽饽吗?非要得了一个,才能舍弃另一个?”

崔湄怒火中烧,扫了眼将至身前的谢峥,心下愤懑道:“骗我之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她……她都知道了?

谢峥闻言足下一顿,眸中有些受伤。

可念及兄长方才那般,他仍是走至她的身前,将她一把护在了身后。

“对不起,我来晚了。”

崔湄还未反应过来,男子已然将她的手腕松开,没有丝毫的强迫。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高大身躯覆在她身前,她看不清前方两人的神情,只听身前男子冷声问道:“哥,是不是你命人把我诓至护城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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