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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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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着,忽闻爹爹叩门,她赶忙和小时候一样把话本塞至枕头底下,乖乖跑去开门。

“爹爹,你来啦。”

崔尧搓着手,稍显局促地走了进来。

她自幼没了母亲,府中内务一向是她兄长照料,大女儿如今又身居中宫之位,当下唯一能交待她些体己话的,便只剩他这个老父亲。

“湄儿啊。”他欲言又止,“虽说女婿他分外重视你,可你终究是二嫁……”

“二嫁怎么啦?”

她最不愿听这种女子二嫁便是矮人一头的话。

“你别误会。”崔尧见她微微颦眉,忙解释道,“爹是怕他们看轻你。”

“所以爹给你备了从前双倍的嫁妆。”

“这下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女儿莫说二嫁,就是三嫁四嫁五嫁,爹也给的起三倍四倍五倍……”

她赶忙擡手去捂爹爹的嘴,嗔道:“爹爹!”

她的眼眶微微湿润。

爹爹并不知道,她第一回拜堂成亲,便是和替了兄长身份的谢峥。

他只t是觉得她先是嫁了谢家长子,如今又要再嫁次子,担忧她会被人瞧不起,所以拼命想为她撑一撑场面。

这背后不是轻视,而是份沉甸甸的亲情。

她眼眶有些酸,轻轻低下头来:“纳征的时候,您不是见过谢家主母了吗?她其实是很好很好的人,从未亏待过女儿。”

“那哪儿能有爹爹亲啊。”崔尧愁容满面。

纵然他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有些话他还是难以启齿。

“你想,你与谢峤那厮成亲半年,都不曾有身孕……若是……若是日后你同谢峥还……他家里人念叨你怎么办……”

她和谢峤就不曾行过亲密之事,怎么会有身孕。

“但我知晓我的女儿身体康健,定不会有问题。”

那是自然,如若有问题,也是谢峥有问题。

崔湄凝着鞋尖儿,神思跑去了九霄云外。

上回吃醉了酒,他们两人都那样了……

可谢峥仍没与她做什么,只是在用手帮她。

这么说……他不会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吧?

她想起她曾经看过的那本神秘图册,觉得不行的话,还是她教教他吧。

“如若……如若你不愿意,他们逼你,你就回家同爹说。”

“逼我什么?”她的神思被猛地拉了回来。

“逼你……逼你……”崔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形容,良久,憋出来一句,“逼你行洞房之事。”

他这张老脸都快红透了。

他好想走,可这是自己的女儿,他不得不管。

“啊,您说这个啊。”她喃喃道,“得了吧,他要是会逼我就好了。”

在她心中,谢峥可真真称得上是坐怀不乱第一人。

……

崔尧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怎么这话听着倒像是女儿很需要一般。

罢了,他还是别说了,她都长这么大了,再说下去,他就该去寻条地缝钻一钻。

*

三月初三如期而至,一大清早她便被轻萝按在妆台前梳妆挽发,直至谢家的迎亲队伍到了崔府门前,她才复上红绸,坐上了宽敞的轿子。

她发现人不同年岁成婚时的心境真的十分不同,第一次穿嫁衣的时候,她满怀欣喜并忐忑不安,又带着些心向往之,想像对方着婚服的模样。

如今她穿着嫁衣,满怀欣喜并忐忑不安,又带着些心向往之,思考着晚上要是真的同他洞房该怎么办。

她果真是长大了。

考虑的问题都已经是成年人才会接触的了。

她满腹心事地坐着,直了直被头饰压得有些痛的脖颈,听见轿外男子一如既往的冷淡声线,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

“你……紧张吗?”隔着轿帘,谢峥贴心问道。

“不紧张!”她赶忙回应,“你……”

她欲言又止,刚想问一问昨夜思考的那个问题,却听外面的喜官扬声呼喝道:“吉时已到!起轿!”

他只匆匆丢下一句“还好”,便翻身上了马。

她明明都还没来得及问!

还说自己不紧张。

呵,真装。

礼队慢慢悠悠地走过喧嚣街市,穿过寂静巷子,终于停在了谢府门前。

与上回不同的是,她还未来得及被轻萝搀扶下去,便率先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掌握住了小臂。

他亲自扶着她下了车舆,把缝着大花的红绸卷在指缝,未再让她足下踉跄一瞬。

以至于她未再留意那些繁复的过程,只记得这只始终不曾松开她的大掌。

这是真正要与她携手一生的人。

直到被人牵去了洞房,远离前院的喧嚣,她的一颗心才莫名地紧张起来,合着男子的步伐砰砰直跳。

她坐在床榻之上,透过盖头之下的缝隙,看见男子衣袍的下摆立在了她面前。

她的手顿时暗暗攥住了衣角。

红绸挑开,谢峥本狂跳着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他轻轻放下喜秤,垂眼看向他的夫人。

是的,他不再借兄长之名。

如今面前坐着的新嫁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纵春寒料峭,他还是攥紧了微有薄汗的掌心。

她素日便是一张娇俏明艳的容颜,淡妆素裹便已足够夺目,如今描花钿,着浓妆,乌发如云,颊染霞色,更显得夺人心魄。

他初次见她,便已觉得她很美。

如今带着满腔的爱意,更觉得眼前人明艳无比。

可她并没有擡眼与他对视,视线只直直望去。

谢峥心想,她定是又害羞了,故而不敢看他。

他转身去取合卺酒,待捧着瓜瓢回来,却见她的视线仍直直地平视着,仿佛在发呆。

……她到底在看什么?

其实,盖头掀起的刹那,崔湄坐在床榻之上,入眼便是男人的腰腹。

于是她的视线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曾经摸过的地方。

婚服的绣金革带更显得他宽肩窄腰,精瘦又不失力量。

她凝了半晌,这才听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

“……你看够了吗?”

她猛地一回神道:“我才没有看你。”

他又没说她在看她。

谢峥懒得理会她的欲盖弥彰,把合卺酒递入她的手中,饮罢将将起身,却听她问:“谢峥,你还要去迎宾客吗?”

“嗯。”他轻轻应下。

虽然他很不愿意去应酬。

他不懂,他高高兴兴娶一个新嫁娘,如此良辰美景,不同她好好待在一处,反倒与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趣味。

“……那你会洞房吗?”

她擡眸望向他。

她声音细得不能再细,可落入谢峥耳中,亦觉得有些震耳欲聋。

他的脸腾地变红,神色却是十分禁欲,垂下眼睛回视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会,显得他太过如狼似虎。

说不会……

这是他们的大婚,怎么可能不会?

她淡淡移开了目光,故作老成道:“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也知道,我不会笑话你。”

没想到他成婚的第一日,反倒被自己的新娘言语间调戏了一番。

谢峥绷直唇角,丢下一句“知道还问”,看见窗外廊下催他前去敬酒的人影,便匆匆转身离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崔湄口中的会不会,真的是在询问他是否“会”,而不是关乎他想不想。

崔湄拽着大红的被褥,一时有些惆怅。

他不好意思说,那肯定是不会了。

那本册子她许久未看,已然记不太清,左右谢峥去待客了,她不如简单温习温习。

这身婚服繁复华丽,她换来轻萝为她更衣,待卸了妆面后,问起轻萝道:“我贴身带着的那几个箱子呢?在哪里?”

轻萝指了指外间。

“都在那儿呢,小姐。”

她记得彼时她把那册子藏在了里面,带来谢府,又带回崔家,如今竟阴差阳错地又带了回来。

她微叹一声,起身去寻,可翻来覆去都不曾在其中找到那册子的踪迹。

她册子呢?

她册子呢?!

旁的东西丢了也罢,这种东西若是丢了,被旁人发现,她的嫩脸还往哪搁?

她翻箱倒柜半晌,最终确认了一个事实。

册子没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

重温无望,她只能靠着她脑海之中微薄的记忆。

因先前翻找许久,她刚换的寝衣便沾上了薄汗,只好再换一件,可她为大婚备下的寝衣本就只有这一套,轻萝帮着找了许久,未见有什么可以替代的。

“要不咱们看看柜子吧。”

她说着,开了柜门翻找起来。

“这从前可是谢峥的院子,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女子的寝衣?”崔湄自暴自弃。

说话间,轻萝果真踮着脚,从最顶层取下了一件衣物。

她拿在手中端详一瞬,而后涨红了脸道:“呃……小姐,好似真的有。”

“姑爷他或许……真的很贴心。”

又是一番折腾。

沐浴之后,她终于能安安静静地歇在床榻之上。

穿着从谢峥柜子里翻出来的寝衣。

这寝衣与她平时穿着的正经衣物有些微妙的不同。

料子既薄又透,薄如蝉翼,除却因她近日瘦了不少而略微宽松了些以外,旁的都很合适。

于是举手投足之间总是会不经意地滑下肩头。

与之配套的,是一件正红的小衣。

这薄纱根本遮掩不住这样艳丽的红,反倒添了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这寝衣实在是太过……太过……妩媚。

她真的很难想象谢峥那样冷淡的人,居然会有一颗如此狂放大胆的心,为她偷偷买了这样的衣物,还故意藏在房间里。

她穿在身上,颇有些不自在,难得端庄地紧紧合着腿,等着谢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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