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瘾(1/2)
春时瘾
看她眼尾红红,谢峥平静的眸子里顿时掀起波澜,一种难以言说的疼惜自他心底翻涌而上,堵在了喉间。
他觉得自己此举着实欠妥,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哄她,只好擡起手指,轻轻抚去她的眼泪。
他并不知道岳丈当初是如何想的,可他清楚他心中如何。
他很珍惜他的人生,也很满意当下的时光。
于他而言,能不能成为一个父亲,远不如她好好陪在他身边重要。
如若他面临当初岳丈的选择——
他确实不希望痛失所爱,去与那孩子相依为命。
他只想要她一人。
所以,他自顾自地选了这样温和而隐秘的法子。
他们从未探讨过对于新生命的向往,崔湄也从未向他表达过对于孩子的喜爱。
于是他自然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会瞒得很好,她永远不会知道。
他会陪着她,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
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垂落在她的小腹上。
看上去纤细且平坦。
他知道,这是衣料遮掩的结果。
其实她小腹上有微微凸起的一层软肉。
虽她前些日子在偷偷减肥,扁了不少,但那也都是他先前马蹄糕桂花饼炙猪肉牛乳茶一点一点喂出来的,很是可爱。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样娇嫩的地方,该怎么完好无损地孕育出一个那么大的孩子。
他怕伤了她,他情愿不要。
他本以为,此举是在默默待她好。
可看着她如今垂泪的模样,便觉得自己的指尖被那眼泪灼得生疼,疼得他心乱。
“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他的嗓音有些干涩,“我本想着能好好为你遮挡风雨,却没想大婚之后先给你淋了一场雨的,竟是我。”
说到底,都是他没有顾虑过她的想法,自以为是地待她。
“湄儿,你很喜欢小宝宝吗?”他认真问道。
她眸中的泪闪着细碎的光,怔然一瞬。
她从未把这件事当作一件值得深思熟虑的事情。
她总觉得,天下的妇人大多都会生孩子。
不小心有孕的话,就生下来好好抚养,若是因为各种原因不宜或不愿生养,那就也不必强求。
可如今见他在这件事上如此审慎,倒令她似乎明白了t些什么。
孩子又不是一件物品。
不喜欢,还能找掌柜的退了,或者再换一个。
故而不能只想着随遇而安。
得慎重考虑才行。
她不讨厌小宝宝,觉得软软嫩嫩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可爱。
可一想自己需要冒的风险,又隐隐生出些胆怯来。
她摇了摇头,道:“说实话,其实我也没想好。”
“那这样吧。”他凑她近了些,声音放得轻柔,“湄儿,原先瞒着你,是我不对,这一点,我任凭你处罚。”
“至于这药,我就还继续喝着,待你真正思量好了,咱们两人想法一致之时,再决定是继续还是停药,好不好?”
这确实是眼下最妥当的法子。
她止了眼泪,轻轻点了点头,俯身搂住了他的脖颈。
骤然陷落在温软的甜香里,谢峥有些意外,反手回拥着她,往怀中压了压,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月光清淡,草木青葱。
两人紧贴在一起,胸腔里是两颗共鸣的心脏。
抚在后背的手掌很是有力,似是为她托举起了整个世间。
良久,她听见男子的声音落在耳畔:“你想怎么罚我?”
少女的下巴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
“不罚你。”
“为什么?”
他有些意外。
“你没有犯什么大错,我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我们只是都很在乎彼此,思虑间有了不同,却没有及时道出来。”
“两个自幼在不同环境里生长的人,陡然在一起过日子,难免会有碰撞。”
难过的余韵尚未全然消散,她一面耐心地讲道理,一面不自觉地抽噎了一下。
“我们互相包容一下就好啦。”
他失笑,稍稍直了直身子,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进了怀中。
比之她的身形,他比她要高大许多,每当这样抱她的时候,都觉得像是将她揉进了身体里。
“湄儿。”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把她拥得更紧了些,“真的好喜欢你。”
“还好把你从我哥身边骗走了。”
“……骗走?”崔湄好奇道,“你骗我什么了?”
……其实也没骗什么,骗她和自己撇清关系罢了。
他从来就没想同她撇清关系。
他势在必得。
“骗你说我不喜欢你。”
“其实我很喜欢,一直都喜欢。”
“你是我嫂嫂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是我妻子的时候,我便更喜欢你。”
他不吝情话,反倒听得她有些害臊。
“……你快闭嘴吧。”她想起他旧日在兄弟身份间反复横跳,与她做的那些事,颇为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喜欢上自己嫂嫂,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吗?”
谢峥毫不遮掩地闷哼一声,却并未放手,仍紧紧地抱着她。
崔湄心想,若是他能早些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说不定早就没他哥什么事了。
还提还提,谁还没有年少轻狂,只看脸的时候。
相比于她现下的窘迫,谢峥的目光要坦荡许多:“你不妨再动一动。”
成婚之后,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僵住了身子,瓷白的脸庞微愠,耳尖逐渐染上红色。
“动你个头啊!……你能不能别总想这种事!”
她微微后仰,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
可大掌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纤腰,往内微微一收,饱满的唇瓣上便压下来两朵稍显冰凉的软云。
软云只来回轻轻飘了两下,便沾染了她的雨露,继而携水飘了远些。
一贯清冷的眉眼柔软许多,显得分外清冽明澈,映出她稍显迷离的双眸和微微张开的唇瓣。
她凝见自己的影子,羞耻的感觉当即汹涌上来,慌忙移开目光,心跳如擂鼓。
“你这不是挺喜欢的吗?”他调笑道,眸里熠熠生光。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她头摇得好似集市上哄小孩子开心的拨浪鼓,“我那是和你亲多了的下意识反应,就像挨打多了见人擡手就会躲一样!”
“才不是喜欢!”她又羞又恼。
“夫人在撒谎。”他双臂微微一松。
骤然失了承托她身体的那股力量,她下意识踉跄一步,紧接着又被他捞回了怀中。
“你的腿软了。”
她紧贴着他,感受到下方强烈的存在感,脑子里绷紧着的弦登时断裂开来。
她踮起脚,气得咬上他的唇,恶狠狠道:“你不许再说了!”
他的唇瓣落了一排浅淡牙印,却只有喉结上下滚动着,轻轻抽了口凉气,继而垂首去掠夺她口中的空气。
掌心的的温度逐渐升腾,贴在她的后腰上反复摩挲片刻,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崔湄绝望地发现,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对他而言都好似一种奖励。
这个人一贯很不要脸的。
她只好闭上眼睛,颇有几分认命了的意味。
“湄儿。”他轻咬着她的耳廓,低低唤着她的名字,“看着我。”
她任凭他一步步抱着她走回床榻,窝在他怀中装死。
她感受到自己被他轻轻放在了柔软的被褥上,可身前的温度仍未抽离,湿润柔软的触感落在耳垂,他口中叼着她的耳坠,反复厮磨着那一小块柔软。
灼热的气息收容在了她的耳朵里,“湄儿,看看我。”
她被他磨的没法子,只好睁开眼睛看着他,当即落入了稍显促狭的深邃眼瞳。
他眼底压抑着欲念,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依然是那双动了情就会变得水光潋滟的眼睛。
宛若狩猎者捕到了心爱的猎物,他如视珍宝地抚了抚她的颊畔,指尖往她的裙带上勾缠而去。
她心中的羞恼更甚,只好再次闭了眼,十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
“好喜欢看你害羞。”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颊畔的软肉,口中说着缠绵旖旎的话,却骤然起身离去。
春风入窗,迅速给她渡起一身薄寒。
她滚至床榻深处,抱着被子坐起身来,蜷着腿,看向几步之外背着身的男子,才反应过来他不过是在趁机调戏她。
身前起伏不定,她恼羞成怒道:“谢峥,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丢过去一只枕头,被男子轻而易举地单手接下,随手放在一旁桌上,安抚似地抚平了枕头的四角。
什么人呐这是?
挑逗她半晌,把她的衣裙褪尽,自己反倒跑了。
她独自坐在榻上生闷气,一时竟忘了去遮掩身前早已乍泄的春光。
他端着药碗转身,骤然瞥见如此扎眼的粉白,眸光忽而转黯,心念倏然而起。
想起今日医师的嘱托,他再度压了压反复升腾的心绪,不动声色地走回了床边。
“过来。”
他低垂眼眸,瓷碗在细刷的拨弄之下逐渐溢出些许草药清香。
“我就不!”
她缩在床榻最深处,因着愠怒,脸颊上的软肉微微鼓起,颇为不满地看着他。
谁知道他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打死你我也不过去!”
谢峥擡眸,失笑:“打死我?我在你心中已经重要到这等地步了吗?竟拿我来起誓?”
他把调好的药放在床头,倾身攥住她的足踝,带着她往床边去。
足踝上的炙热太甚,她面上一热,四处乱蹬,试图挣开他。
“我警告你,你可放开我哦!我是不会屈服的!你那个破碗里装的是什么?该不会是奇奇怪怪的东西罢?是不是那种涂了就会欲.火.焚身,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药啊?”
“湄儿,你的想象力真的很丰富。”
他仍紧握着她,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尚还无需用你说的那种药。”
“吻一吻你就足够了。”
她更为恼羞成怒:“胡说!我哪有那么没出息!”
他分开她的足踝,往里面瞧了瞧。
“看起来并无异样。”他声音极轻,神色认真,继而望着她的眼睛道,“真的很不舒服吗?”
她不明白,他是怎么顶着这样冷淡的神情,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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