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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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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重生

大雪洋洋洒洒落了三日,长安城便添上雪白新装。

马车骨碌骨碌地驶过青石板,不知扰了哪簇旧枝,惹得积雪纷落,发出一声清脆折枝声响。

谢峥坐在车内,肩上随意搭着玄黑大氅,修长指节伸向车帘,却在将要触及之时,又微微蜷起。

车外,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少女声线。

“小棠,你明明知道我对那种地方半分兴趣都没有,你为何非要拖着我过去?很冷,我们还不如找个酒楼,再抱只汤婆子烤芋头。”

她的尾音拖得有些长,带着一如既往的婉转娇媚。

只是今次,他听着有些不大情愿。

“今日有诗会!”

“那我就更不感兴趣了!”

“这可是上元诗会哎!长安多少才子佳人今夜都会聚集于此,纵然你对诗书不感兴趣,也总对俊俏公子感兴趣吧?”

少女沉吟片刻:“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就勉强过去看一看吧。”

呵,那可真是太过勉强你了呢。

车内的谢峥阴阳怪气地想。

果然,下一瞬,外面少女的催促声再度传来。

“你走快点啊!来不及了!”

她一改先前恹恹,甚至带出些兴高采烈和迫不及待。

谢峥冷哼一声。

下一瞬,车帘便被倏然掀开。

男子眸中稍蕴薄怒,清冽的目光望着两位少女离去的方向,但若细细追寻,却能发现他只追随着其中一位姑娘。

少女一袭浅淡碧衫,肌肤瓷白,在冰天雪地之间,宛若一只脆弱又高贵的青瓷。

当然,这是她安静些许的话。

可她从不是这样的性子。

缎子般的墨发随着她雀跃的碎步上下飞扬,回眸之间,她不经意地望向停在路边的马车。

她的梨涡依旧挂在颊畔,望进那双深邃眼眸时,只是怔然一瞬,旋即默不作声地回过头去,仿佛与他只是一双陌生人。

上元诗会。

那是她和兄长孽缘的伊始。

谢峥不知道他究竟是回到了过去,还是随着梦境,穿梭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他只记得他本是在拥着她入眠。

也是这样的一个冬日。

他因军中事务回来得很晚,她在家中候着他,不知不觉间,早已迷迷糊糊地蜷在床榻上,连被子都忘了盖。

他还记得他吻了吻她的颊畔,她又往他怀中缩得更紧些,轻声嘟囔道:“你回来了。”

而后他抚了抚她的长发,与她一同阖上了眼睛。

“嗯,安心睡吧。”

再睁眼的时候,他便坐在了马车里,听见他心尖尖上的夫人,在外面扬言要去瞧旁的男子。

还装作不认得他。

大抵那身素色衣裳,也是怕他看见她,才故意换的吧?

真的很难让人不生气。

他放下帘子,嘱咐车夫道:“小心些,跟上去,莫让她们察觉。”

*

与白允棠并肩走在街上的崔湄扯了扯她的衣袖。

“小棠,你看见了吗?就我们方才路过的那辆马车里便坐着一个极俊俏的郎君。”

“真的假的啊?”

“真的!”

她说着,仍念念不忘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辆马车竟远远地跟在她们后面。

“就是那辆马车!”她小声道,“看样子也是往诗会方向去的。”

“你看,我都说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全长安的俊俏郎君都会在那里?”

白允棠一副期待好友夸奖的模样,回身看了她几眼,这才发觉她今日总觉得崔湄隐隐有些不对的源头——

“你是不是偷穿了你阿姊的衣裳啊?”

“这都被你发现了。”崔湄面不改色,足下加快了步伐,“前几日我出门,见西市卖面的王大婶哭得伤心,你也知道,我就好她家那口炝锅面,难得出去吃一回,她不做,我不是白来了吗?”

“我就问她发生了何事,若我有能帮得上的定当出手相助。”

“她说,她前几日死了夫郎。”

“所以,你要帮她设灵堂?”白允棠问道。

崔湄稍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是,我给了她一锭银子,告诉她别难过了,那个只知吃喝嫖赌的男人死了未必是件坏事,不妨再找一个。”

“她当时就哭得更凶了,斥责我说得到底是什么话。”

“……你这确实,人家郎君才刚过世呢。”

“你不懂。”她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小棠一眼,“若说他们互相扶持,情深似海也就罢了。可她郎君整日喝得烂醉,动辄打骂,一家老小全仰仗着她的面摊过活,她有那样好的手艺,早该摆脱那男人了,偏偏还要守着他……”

“若我的夫君日后待我不好,莫说等他过世,我寻个机会夜里拔腿就跑,即刻敲锣打鼓寻找第二春。”

白允棠闻言想了想,点头赞许道:“也是。”

说着,崔湄叹道:“我都这样好心了,她却不服气,收了我的银子,还要转头告我哥,说我仗着家中权势嘲弄于她。我哥怕我再出去生事,便让我在家安生呆几日。”

说着,她拉住小棠的手,动容道:“但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舍命陪君子的!”

“这不,我才偷偷穿了阿姊的衣裳跑出来嘛,反正她今日也不在府上。”

“少来。”白允棠甩开她,“若不是我告诉你诗会里有俊俏郎君,你还在那边磨磨唧唧呢,什么为了我。”

她再次厚着脸皮扒拉上去。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前头两位姑娘的话循着风飘入了谢峥耳中,他武艺高强,五感自然较寻常人敏锐不少。

他嘱咐另一个小厮道:“带些银子,去西市找一位卖面的王大婶,就说崔小姐为着她挨了家中好一顿打,如今正要来前面那酒楼,要快些。”

命苦的女人自然理解不了她那般洒脱的想法,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也实属正常,但冷静后细细想想,便知崔湄不但没有恶意,且十分慷慨,是真为着她好。

她知晓崔湄因她受了伤,定会过意不去,应允过来。

白允棠不欲与崔湄计较:“今日诗会怕是会有不少王公子弟,你顶着这张脸进去,还是会被认出来的哇,他们告到你哥那里,你会不会挨骂?”

她若有所思颔首道:“有道理,那便再蒙上一只绢帕遮面吧。”

酒楼前,喧嚣不绝于耳,车马来来往往,任谁入内,都会同立在阶上的谢峤颔首致意。

他如今可是陛下颇为仰赖的臣子。

谢峤却对这样的应酬颇有些不耐,他下意识蹙眉,目光却是在远眺,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没错,他是在等着崔湄。

那个在他半醉挥毫之后填画的女子,让他寻找多年,却又错过一生的人。

不知为何,自己又回到了与她初见这日。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曾经失去的通通寻回来。

他思绪翻飞,又随意应和了几人,擡眼便见一位女子出现在了巷口。

似沾着晨露的新枝,婀娜窈窕的身姿逐渐同记忆深处的人影重合在一处,只是与他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宛若由银光素裹至春色满园,由夜凉如水至天光乍破。

于是,他意欲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谁知他刚走下石阶,还未待他走至人前,便见崔湄拔腿就跑。

对于王大婶而言,崔湄常去自家吃面,纵然换了身衣裳也能一眼认出,她本就怀着愧意前来,知晓她受了伤还这般躲,生怕她伤上添伤,口中举着着急前来忘了放回去的铁勺,中气十足地喊道:“崔小姐,你别躲!”

她不躲?

她不躲能行吗?

她也是一片好心,王大婶不至于这般念念不忘,这么远看见她,还要举着铁勺来打她吧?

拉着小棠跑了几步,小棠便开始气喘吁吁,崔湄干脆放了手道:“看样子我是无法与你一同去诗会了,我得找个地方避一避,你独自先去罢。”

“你真的能行吗?”

白允棠扶着腰,担忧地望着她。

“你不拖累我的话,我肯定没问题的。”

她怜惜地把好友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

她可是将门之女,骑得一手好马。

众所周知,骑马耗费的精力与体力亦不少,甩开一个卖面大婶又有何难?

白允棠摆摆手:“那你快去——”

话音未落,见崔湄已然躲着王大婶而去了。

崔湄还未跑出几步,便又见了方才的那辆马车,念起临走时的惊鸿一瞥,不自觉地缓了脚步。

车轮倾轧过青石板的微响由远及近,倏然停在她身前,紧接着,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探出车帘,不偏不倚地递在她面前。

鼻尖似乎传来清冷竹香,她擡首,再度对上那双如墨般的淡漠眼瞳。

眼瞳的主人轻启薄唇:“崔小姐,上来吧。”

*

谢峥坐在车内,车轮轱辘声响起。

他至今想不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能让眸中本就染着惊艳之色的少女转头便跑。

这样的出场,是他在电光石火间灵光一现,精心设计过的。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便是最容易暗生情愫的方式,从前崔湄看的那些话本里,这样的桥段更是数不胜数,定然有其根由——

当一个人正在经历高度紧张或刺激时,往往容易将此刻的心跳加速解读为心动,继而与之产生浪漫邂逅。

可他又不能当真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故而与她产生误会的王大婶,便是最优人选。

他特地选了个最端着、最容易让女孩子觉得对方高大可依的矜贵姿势,又特地掐了她素日里最喜欢缠着听的沉沉嗓音。

怎么她反倒跑了?

谢峥此时很是挫败。

他不知道的是,崔湄的心跳早已乱了节拍,漫无目的跑在街巷里,回想起先前那一幕,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从未见过他,又轻纱覆面,与平日穿着全然不同,他怎会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况且他马车里那样大,那样黑,她一个娇柔女娘冒冒失失地上去,与他独处一室,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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