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三章（1/2）
约法三章
梅映雪看着柳溪亭气冲冲地走出内寝，并没有开门出去，而是走到正堂里的雕花桌案边，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过了片刻，他转回身朝她招了招手，“你来。”
梅映雪不知道他有什么花招，趿鞋下床，走近看到桌案上摆着两只酒杯，已经斟满了酒。
柳溪亭指着酒杯道：“今晚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都有什么要求，什么条件，一并说出来！一个条件一杯酒，你能喝几杯，我就答应几条，你要是做不到，所有的条件都免谈。”
梅映雪没想到他能想出这样的招术，不禁蹙眉，“妾不擅饮酒。”
柳溪亭在桌案旁靠坐，懒散地露出戏谑地笑，“我给你机会挑战，你接不住，可不能怪我不仗义。”
他挑衅地看着她，“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慈悲的时候，你也没领情啊！”
梅映雪听出来了，他心里对她也窝着火呢。
低头看看面前清透如水的酒，“好！”她端起一杯示意，“妾先以此杯敬你，多谢你从前诸多慈悲，是妾不识时务。今日起，妾会收心敛性，慢慢偿还。”
她仰起脖颈，将杯中酒一口气灌入喉中。
酒水辛辣，入喉如火，她看上去豪迈的动作瞬间崩塌，狼狈地捂着嘴大咳。
柳溪亭的手擡了下，最终没有扶上去，原本挑衅的神色也被担忧取代，拿起壶倒了杯温茶给她，嫌弃地嘲讽，“不会喝酒还敢喝一口闷，也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打肿脸充胖子？”
梅映雪不接他递的茶盏，手直接伸过去端第二杯酒，有些事就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⑴。
“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这次她吸取教训忍着辛辣，慢慢吞下去。饶是如此，也被泛上来的酒气呛地两腮着了火般漫进耳朵里，泛起疼痛。
眼里更是泪水四溢，好生狼狈。
她撂下酒杯，捂嘴连声咳，双颊震得通红。伸手去拿酒壶，重新斟满。
她的条件才达成一件，还有两条，也就是两杯酒，“第二个条件。”
柳溪亭知道她倔，没想到倔起来这么拼命，有些惊到，赶忙把酒壶夺走，“行了行了，都咳成这样了，还敢喝？”
他放酒壶的时候，她已经端起第三杯酒往喉中灌，灌了一半，被他劈手夺走，大半都洒出来，溅到她脸颊上。
柳溪亭压着火，斥道：“不要命了？”
梅映雪跌坐在椅子上，流着眼泪大咳，柳溪亭赶紧把茶杯塞到她手中，看她小口喝进去，又去拿了块干净的巾帕，帮她擦去脸上的酒水。
梅映雪不会喝酒，这两杯喝得太急，这会儿静下来，头开始发懵，但还能清醒的记着酒没喝完，懊恼地怨他，“我已经喝完一杯了，第二杯是被你打断的……只差一点就喝完了，都怪你……”
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出的招，看人家动真格的自己又心疼，上来阻止反倒被埋怨。
柳溪亭顿时被气笑了，“行！怪我，剩下的两杯我帮你喝，好不好？”扔下巾帕，柳溪亭重新斟满两杯酒，端给她看，“看清楚。”
一手一杯，柳溪亭仰头大口喝掉，把空酒杯亮给她看，“都干了，你剩下的两个条件也都完成了。还有么？说出来我一块儿喝。”
梅映雪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连呛带咳震得脑筋转不过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动。
柳溪亭放下酒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醉了？还是傻了？”
梅映雪拍开他的手，神色间流露些许伤感，垂下眼眸呢喃道：“你才傻呢！你干嘛要帮我喝？”
柳溪亭听清她语气中的细微变化，心念一动，“你是在怪我多事，还是……”心软了？
“多事！”不等他说完，她已经出声截断。
柳溪亭看着她，蓦然想到成了家的弟兄跟他说过，娘子都是嘴硬心软，话要反着听。
她不喜欢他，但不妨碍对他心软。
对待凝雨她愿意舍身相救，是因为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而张策母子不见得和她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帮她躲避了追查，收留了她一段时日，她都感念恩德，被他当软肋拿捏。
可见，他如果再耐心一点，对她更好一点，相信终有一日，会改变心意喜欢他的。
他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就算我多事吧，不过你提的条件都可以实现了，高兴一点，嗯？”
确实应该高兴一点，梅映雪想笑，但是眼睛酸涩噙了两汪眼泪，“我知道，你做这些哄我高兴，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腻了我，你不必如此煞费苦心地哄一个猎物。”
不是真心实意的付出，终有一日会全部收回，还有可能会让她付出代价，与其这样，她宁可一开始就没有，至少不会觉得难过。
柳溪亭的手指顿了下，微微用力捧住她的脸颊，让她正视自己，“是谁说你是猎物的？你记住，你是我柳溪亭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个家里的大娘子，不是猎物！”
她笑了一声，带着哭腔纠结道：“柳溪亭，你真的是一个又好又坏的人。”
这个评价听着可笑，但柳溪亭听懂了，什么也没说，只用手指抹去她眼角不断滚出的泪珠。
梅映雪不知自己是被他的话感动了，还是被酒意支配了心神，又或者两者都有，头脑一热，张开手臂扑进了他的怀里。
蓦然被抱住，柳溪亭懵了下，低头看着偎依在怀中的曼妙身段，鼻息中嗅到她发间的淡淡馨香，心头被柔软的情愫塞得满满的。
真心付出才会有所收获，所以她在尝试接受他？
咚，咚！
更夫的梆子响了两声，远远地传进来，提醒他们已经是二更天了。
花烛良宵不该蹉跎，柳溪亭弯腰抄起她的膝弯，把人打横抱起来，梅映雪骤然悬空，轻呼一声。
他的衣服早被她脱掉，下床时披了一件朱红外衫并未系带，此时赤着胸膛。她不安的手指没抓到他胸前的衣服，顺着胸膛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颈，两个人的姿势顿时变得紧密无间。
柳溪亭低头看着到怀里的人，似乎已经晕到飘飘然的地步，两颊粉粉嫩嫩，染了胭脂般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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