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1/2)
话不投机
马车在柳宅门前停住,临下车前,高楷又叮嘱道:“信函涉及重案,至关重要,千万不能有失,弟媳一定要收到安全的地方。等高某去司尊那里回复过,再让小柳回家找出来,他才推脱不掉。”
梅映雪点点头,拢好氅衣,迎着寒风下了马车。
叩开门,里边的小厮满脸惊喜,“大娘子,真的是您啊!可把大家给急坏了,都出去找您了,快快请进,小的去给郎主他们送个信儿。”
梅映雪跨进门槛问道:“郎主不在宅中?”
“还没回来呢!晚烟回来说和您走散了,杨嬷嬷就打发人出去找了,也给郎主送过信儿,这会儿都还没有回来呢,只留了小的在家里守门听消息。”
“好,你去请郎主,就说我回来了,在书房等他。”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梅映雪关门时,擡眼朝马车看了一眼,车帘挑出一道缝隙,尚未落下,她点了点头,对方才落下帘子。
大门关上,隔断了两边的视线,马车才启动离开。
马车里,高楷的心腹低声问道:“头儿,这女人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会不会有诈?她不会把信藏起来自己处置吧?”
高楷冷嗤一声,“不至于,她就算怀疑信有问题,不认识上边的吐蕃文字,也不会知道那是一封通敌密函。再说袁岫峰把柳溪亭的手段和盘托出,我不相信她一点恨也没有,你瞧她接信的时候,多爽利。”
“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恨起男人来动辄嚷嚷拼命,论起手段来,差的远了。只要她把信带进去,这事儿基本就成了。你快去让弟兄们封锁前后门,只许进不许出,绝对不能让人把信再捎带出来。我即刻去请卫尊使,只要柳溪亭一回来,立刻进去拿人!”
“好,小的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柳溪亭匆匆赶回家中,直奔书房。
“簌簌!”
柳溪亭推开书房的门,没看到人,扭头看向最里边的隔间,发现隔扇门开着。
他大步走进去,果真看到了牵肠挂肚的人,端然坐在书案后,望着窗子出神。
“簌簌!你没事吧?”
柳溪亭疾步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上下打量,“你怎么样了?跑去哪里了?大家都担心你,到处在找,你是怎么回来的?可曾遇到麻烦?”
他一叠声问出好几个问题,但是梅映雪一个也没有回答。
她凝目看着眼前的人,神色间满是担忧,看的出来,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
在她的记忆中,他很多时候都是冷脸肃然,偶尔也会有淡笑从容、无赖气人,却极少露出担忧。
他在担心什么?担心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猎物,得而复失?
柳溪亭看出她状态反常,眉头皱了下,“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梅映雪的目光往他身后看了眼,发现他的好兄弟江辞、孙勇等人也在。
她淡淡的嗓音,平静开口道:“我没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柳溪亭看着她没有出声,江辞很有眼色地主动说道:“哥,我们在外边等你。”
他们退出书房,并带上了房门。
柳溪亭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一坐一站,这样能将她看的更齐全,“什么话,你说吧。”
梅映雪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曾说过,你心悦我,是真的?”
大概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柳溪亭的脸色变的不自在,立刻扭脸朝门上看了眼,低下嗓音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梅映雪凄然一笑,“怎么?这些话见不得人?还是假话怕被老天爷听了去?”
“你这是什么话?”柳溪亭道,“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自然是真的!何曾哄骗过你?”
梅映雪点点头,“那你可还记的,当初我因为‘细作案’被抓进皇城司,蒙受不白之冤,后来放出去,你给的由头是证据不足。但我被陷害是事实,你既然心悦我,手中又握着权势,可愿意揪出陷害我的人,为我报仇?”
柳溪亭看着她平静外表下,眼眸中不时跃动的怒意,心下了然,她在压抑的怒火,十之八九和他有关系。
看来她和晚烟走散之后,发生的事情和他脱不开关系,会是谁找上她呢?
柳溪亭在书案旁边,另一张折背椅上坐下,拿出开诚布公的架势,“别绕弯子了,有话不妨直说。簌簌,咱们两个,还需要打哑谜么?”
梅映雪问道:“好,那你告诉我,‘细作案’到底是谁告发我的?”
柳溪亭心头也冒出火来,手按在桌上朝她倾身,目光露出刀剑般的锐利,“那你也告诉我,你见了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避而不答,反倒追问她,分明要跟她兜圈子,哪有坦诚可言?
藏在衣袖中的指甲扎痛掌心,她倔强地问道:“你先回答我!‘细作案’到底是谁告发我的?”
柳溪亭“嘁”地一声轻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她的眼神分明就已经认定了是他,人已经娶进门,既然她知道了,也没有再瞒的必要。
他终于亲口承认,梅映雪并没有得知真相后的豁然和轻松,反而被一种沉郁的哀伤包裹住。
眼睛更是酸胀的难受,她想忍耐,那股酸劲儿反倒钻入胸膛,在心上钻出一阵针刺般细密尖锐的痛。
她瞪着柳溪亭,眼睛里弥漫的水雾让他的身影变模糊。
柳溪亭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头一回感到和她对峙不下去,移开眼神,搁在桌上的拳头握得关节咯咯响。
到底坐不住,起身绕到她身边,擡手搭上她的肩,缓和下声音,“簌簌,告诉我,你到底见了谁?他跟你说了什么?”
“别碰我!”梅映雪愤恨地打开他的手,跳起来躲到椅子另一边,咬牙切齿地宣泄道,“柳溪亭,你一边说心悦我,一边又捏造罪名算计我,你到底想怎样?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折磨人的恶魔?”
“我算计你,是因为我心悦你,想要和你天长地久的地一起!”柳溪亭也被气的咬牙发狠,“我见你的第二回就心悦你。第三回是郑氏等人把你送到我的床榻上,当时我真想顺手推舟成全他们的算计,是你拼死反抗,我不想伤了你,才没有强迫。但我当时就在心底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得到你!”
梅映雪不能理解,质问道:“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从来都不曾心悦你!我多次拒绝,你为什么不能听一听我的心意?理解我的想法?难道心悦一个人,就是将她困在牢笼里,看她饱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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