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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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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柳溪亭冷笑着,“我看你是以前的苦吃的太少,才会如此不识好歹!我明媒正娶,给了你正妻的脸面,所有家当也都交给你掌管。从不限制你出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你什么也不做,我也可以养你一辈子!如果这样都痛苦,你该去看看别家的大娘子是怎么做的,除了宴饮时才能出门见一见别家的女眷,哪个不是留在后宅相夫教子,终老此生?”

“如果我真想让你痛苦,应该也把你锁在后宅里!人家说,女人的心再野,有了孩子也就拴住了,是不是我也要让你多生几个孩子,无暇再去经营银楼,甚至连大门都出不去,你才不会觉得痛苦?”

梅映雪呼吸一滞,她在质问柳溪亭的欺骗,他却指责她不知感恩。

她承认婚后柳溪亭确实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尊重,但是这些难道就能抹杀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么?

梅映雪擡手擦去眼角的泪,“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当初的圈套逼我就范,我的人生就是另外的样子?根本就不需要你做这些。”

柳溪亭毫不留情地嘲讽,“如果真的要回到当初,你的人生也是从齐州,你被郑氏算计开始!另外的样子,你是指被郑氏算计了家产,将你送到别人床上,还是指被康秉成玷污,最终一死了之?又或者你觉得你来了东京,可以顺利嫁给袁岫峰?别忘了,在你来之前,袁岫峰就已经和韩四娘暗通款曲,连定亲的玉佩都送出去了,你要么活得忍气吞声,要么就死的不明不白。”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梅映雪无奈地点点头,“是,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这一生遇到了那么多坏人,个个算计我至死,所以他们对我来说,就是纯粹的坏人,除了恨,我不会对他们有别的想法。但是柳溪亭,你不一样,我对你……”

她忽然咬住唇瓣止住声音,柳溪亭的眼神闪了闪,定格在她脸上,静心听她接下来的话。

她难堪地错开脸,目光落在书案上的一摞书本上,轻声转了话风,“不患人之不知己,患不知人也。⑴终究是我蠢笨,活该如此。”

柳溪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欲出口的话猛然顿住,他看到书本中露出一点纸角。

他捏住那点纸角一抽,果真是一封信!

“这是什么?”柳溪亭的手指捏了捏,察觉里边不仅有书信,还有一件硬硬的物什,猜测是块牌子。

梅映雪目光又望向窗台,显然是留给他看信的时间。

柳溪亭发现信没有封口,麻利地取出里边的东西,果真是一封书信,还有一只令牌,上边阳刻番邦文字。虽然他不认识这些字,但是看多了早就眼熟,只扫了一眼,心头便泛上一层寒意。

两下抖开书信,密密麻麻也全是异域文字。

柳溪亭脑海里嗡嗡响着,登时想到司中现下正在查与吐蕃境内叛军勾结的内奸,这些文字正是吐蕃字。

“这封信是你带回来的?”柳溪亭不敢置信地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

梅映雪也不隐瞒,扫了一眼,“是我带回来的。高楷说涉及一宗案件,皇城司的人都不想接,司尊和尊使原本点了你去做,但你设法推给了他。所以他也想办法,让我把信给你带回来了。”

“糊涂!”柳溪亭气得额头上的青筋乱跳,“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再严重些,是要抄家灭族的!你这个蠢女人,我毁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到时跟着一起被挫骨扬灰么?”

梅映雪看着他,一派置生死于度外的淡漠。

柳溪亭冷静了下,问道:“只有这些?说真话!”

梅映雪木木地点头。

柳溪亭顾不上发作,转身冲到门口,扬声叫江辞,把东西交给他,“快去处理掉!是高楷的圈套,不要带出院子,外边一定有他们的人盯着,说不准哪儿就会闯进来搜家了,快!”

江辞闻言接了东西,和孙勇转身奔后院。

柳溪亭安排完,正要转身回书房,门上的小厮扯着嗓子喊道:“郎主!皇、皇城司来人了!”

声音传来还有段距离,但是对方有备而来,柳溪亭只能打起精神应对。

他回头看向书房深处,她站在暗处,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神色,柳溪亭忽然觉得挫败,终究是捂不热她的心肠么?

拂袖朝前院迎去,他要拖延住来人,给江辞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除了柳溪亭早已经知道的高楷和他的手下,还有皇城司副使卫晋,浩浩荡荡一群人,跟在他们之中的,还有一个袁岫峰。

柳溪亭不动声色,上前行礼,“见过卫尊使,高指挥使。”

卫晋一摆手,“不必多礼。”眼睛瞥了下高楷,“高指挥使,你来说吧。”

高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柳溪亭,“小柳,咱们都是老熟人,客套话就不说了。实不相瞒,高某与卫尊使登门,是因为有人冒死告发,皇城司中有人私通吐蕃细作、出卖朝廷机密。事关重大,不得不查。”

高楷说完,扭脸朝身后叫了一声,“袁岫峰!”

一直躲在人群后边的袁岫峰走到前边,看柳溪亭的目光充满怨愤,擡手指他,“就是他!小人看看清清楚楚,与那吐蕃人往来的,正是此人!”

柳溪亭走脚走近,袁岫峰不由自主退后两步,冷不丁地柳溪亭擡脚猛踹,袁岫峰躲不开,被踹中胸口摔了个四仰八叉,倒地哀嚎,“他要杀人灭口……”

柳溪亭无视高楷等人的斥责,朝卫晋行礼道:“卫尊使明鉴,属下是大靖子民,生于斯、长于斯,自十五岁从军,后调入皇城司,一直谨记使命,不负皇恩,想不到还有今日这一遭!”

“这袁岫峰,东京城里谁人不识?为攀附一个女人,背弃父母,数典忘祖的东西,他的话也能拿来做为告发的证据?哼!哪怕是个寻常百姓来告发,属下都不觉得受到羞辱。”

高楷还是那幅笑模样,“小柳,有话好好说,擡脚就踹,万一伤了性命,闹不好反惹一身骚,这就不好了。袁岫峰此人虽不堪,但是涉及通敌一事,兹事体大,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真有什么,谁也担待不起渎职之罪。”

“你也在皇城司当职,这种事怎么都能体谅吧?既然他告了你,查一下,也正好洗去你的嫌疑。”高楷说完,把手一摆,冷声道,“搜!”

“且慢!”柳溪亭大喝一声,冷眼扫过要动手的皇城卒,“高指挥使,你们要搜我的家,可有章程?若是单凭片面之辞,今日能搜柳某的家宅,来日也能搜其他人的家宅么?”

卫晋从袖囊中取出一封信函,展开给他看,“柳溪亭,因你也身在皇城司,此事非卫某擅自决断,已经请教过司尊,得到他老人家首肯,也批了章程,你若不信,可自行查验。”

柳溪亭瞥见上边的朱红大印,还有龙飞凤舞的田罡二字,便知道今日被搜查是躲不过去了。

柳溪亭说道:“卫尊使,既然有章程,属下不敢违逆。只不过,属下还在皇城司指挥使的职差上,你们搜完之后,若是真有通敌之物,是杀是剐属下没有二话。但若是没有呢?到时街坊们流言四起,不知属下以后如何当差?”

不等卫晋开口,高楷先道:“柳指挥使放心,若真是查明你是清白的,自会给你一个交待!”

高楷给手下摆了个手势,皇城卒立刻四散分开,进行搜查。

高楷阴恻恻地笑道:“柳指挥使,别让尊使干站着了,带咱们先去你的书房坐坐吧。”

柳溪亭隐约猜到,他提出去书房,是和梅映雪约定好的,那封信和令牌已经交给江辞去处置了,难道梅映雪没跟他说实话,还有别的要命的东西?

有皇城司正使签批的章程,副使亲自督办,他想推三阻四根本没用。无论是否通敌,都要被搜,倒不如配合着,免得得罪了上峰。

他们刚到书房门前,高楷手底下的一名皇城卒孟山拿着一封信上来行礼,“尊使、高指挥使,这是在书房里搜到的,上边的文字正是吐蕃文字。”

随着孟山呈递上来,卫晋接手翻看,柳溪亭也看清,信函正面写的果真是异域文字,信函的背面还是朱漆封口!

他不敢置信,目光穿过乱糟糟的人群,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梅映雪,她只算计一回,就够要他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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