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几度(1)(1/2)
飞花几度(1)
“爹!”
徐闻朝用力拍着门,“你放我出去啊,你作何要锁着我?爹!”
门板都快被拍烂了,那铜锁也是拍不开的。府中经过的人途径于此都匆匆离开,半步也不敢停留,生怕哪里不慎会惹徐蹊不悦。
直到嗓子都快喊哑了,徐蹊终于出现。
徐闻朝怒气冲冲地拍着门,听到徐蹊声音的那一刻,终于多了一丝委屈:“爹,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只是去看看公主,她受伤了啊,我……”
徐蹊道:“我再告诉你一遍,你不许和宜华公主走得过近。公主的毒已经解了,你尽可宽心。正好,前段时日朝中有人在议宜华公主婚事。等公主醒了,我便附了此奏,让陛下给公主和陆照赐婚。”
听到“赐婚”二字,徐闻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多时,他将门拍得更厉害,“你凭什么!你问过公主的意思吗?你们凭什么做主她的婚事!”
“那也轮不到你做主!”
徐蹊冷硬道:“赐婚是贵妃的意思,陆照是皇后认可的人选。难得所有人都满意这样的决定,让她早些嫁出去,也少了宫中这许多事,皆大欢喜啊。”
徐闻朝气极,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尾格外的红。
徐蹊道:“你给我将心思都放在明年的春闱上,我徐家子孙绝不做驸马,尤其是皇后之女的驸马。当今太子的生母是贵妃,不是皇后!日后我徐家若还想要前程,你就只能听我的。”
屋内安静了许久,过了一会儿,骤然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徐闻朝道:“我事事都想着徐家的前程,你为何不能想一想我呢……”
徐蹊嗤笑:“你想什么了?你但凡想过,就不会这么荒唐!你日日与韩均在一处,但凡像韩均一般懂事,我便能放下心来。”
韩均……
那个利用他,而他连断交都做不到的人。
从小到大,徐闻朝连与谁交友都是徐蹊决定的。他看着放浪不羁,实则每时每刻都活在徐家的管束之下,从未真的惹过什么不可弥补的祸事。
徐闻朝道:“我娘离世之前,你答应过她不会锁着我的。你放我出去!”
而徐蹊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转身就走,任凭他如何拍门都不作理会。
*
刚过酉时,拂雪在檐下搓洗着给郁微退烧用的凉帕子,一边洗一边暗自抹泪。
听得屋内有动静,帕子也顾不得洗了,拂雪匆匆就往里屋里赶,正看到昏睡了好几日的郁微已醒,伏在榻沿干呕不止。
银针上淬的毒是青烈之物。
宫中太医就差将古籍翻烂,才于字缝里找到了解毒之法。好在是青烈人常t用之毒,典籍中早有记载,若非如此,她便危在旦夕。
多日未曾进水米,郁微根本也呕不出什么,只是胃中酸胀,实在不好受。
拂雪替她拍后背顺气,心疼得不行,“殿下,要饮些水吗?”
郁微疲倦地摆了手。
此时浑身都烫得难受,实在连水也是咽不下去的。
门口有人叩了门,郁微头晕眼花的,根本看不清是谁。直到那熟悉的檀香氤氲贴近,她这才能确定。
拂雪将水递给江砚行之后,识趣地出门去了。
郁微忍着浑身的酸痛,无力一笑:“你怎么还在?真打算当我的面首了不成?”
江砚行拧干帕子覆于她额间,道:“有这挖苦我的功夫,你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我不用你管。”
郁微拂开他的手,侧躺着背对江砚行。
郁微脾气若倔起来,几匹马也拉不回来。她既不愿接受他,便是每时每刻都不想看到他的。
把药碗搁于榻前,江砚行道:“我若不管你,就让你在莲池边昏倒一整夜,次日找人给你收尸。”
郁微气不过:“你呛谁呢?”
江砚行道:“不是你想吵的吗?我奉陪而已。不过我不愿被说是欺负病人,所以,你最好把药饮了再与我吵。”
眼下动都动不了,实在硬气不来。
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江砚行搀着她,顺势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有个舒服的姿势倚靠着。
药极苦,郁微却尝不出滋味。
“我睡这几日,宫中如何?”
江砚行喂着药,眼底下还有一团抹不去的灰青,瞧着是多日未曾休息好。只不过郁微此刻都看不清。
他淡淡道:“除了你,无一人负伤。”
看她饮罢,江砚行搁碗:“这就是你周全至极的打算。”
“阴阳怪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是太能。”
郁微怒道:“江砚行,你不把我气死誓不罢休是吗?”
江砚行却道:“还是殿下比较会气人,在下实在有所不及。”
神使鬼差一般,郁微轻抓了一把他的衣袖。是无意识之举,又像是习惯使然。
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江砚行欲言又止,终于没拨开她的手。
掖好被角,江砚行声音轻了许多:“此毒畏寒,虽为盛暑,也当注意不要着凉。盖好。”
他递过温水,虽郁微不情愿,但还是一点点咽了下去。水中添了食蜜,甜味冲淡了稍许口中苦涩,身上的乏力也缓解一些。
郁微躺回去,道:“问你话你就好好答,宫中到底如何了?”
江砚行道:“刺杀陛下的舞姬死了,查不出来处。刺杀你的人是……丁闳原,他在诏狱中咬死不招,对永王倒是忠心。”
“丁闳原?曲平的那个副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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