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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鸣玉(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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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开门帘往里去,崔纭与江砚行又相互拜过,之后便各自落座。

江砚行的眼神一直在郁微的身上,而郁微都避开了,不肯与他抵肩而坐,只挑了江砚行对面的位子。

崔栩最是热情,起身给各位布菜。之后就坐在了郁微跟前,低低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郁微被他的话惹笑,擡脚踢了他一下,姿态瞧着颇为亲近。

江砚行看了一会儿,面上没有多余情绪,但饮了半盏凉茶之后,便对崔栩说:“你不是要问箭术吗?坐我身边来吧。”

崔栩自然不知江砚行的心思,高兴的起身就要换位子。

刚站起身,郁微便把他给拽坐了回来:“谈箭术不缺这一会儿,回来。”

崔栩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更听郁微的话,便老老实实在郁微跟前坐好了。

江砚行垂眸笑了一声,不再执意。

他素来波澜不惊,无论何时看过去,都是一副寡淡模样,仿佛何事都不上心。这般模样落到旁人眼中是君子。

可郁微却看得出,这位“伪君子”似乎不大高兴,如若不然就不会只饮凉茶,不动筷子。

崔纭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哈哈的笑了两声,主动给江砚行斟了杯酒。

江砚行推辞:“久病不好,不太能饮酒。”

崔纭却问:“江大人年纪轻轻,是何病缠身?过去只有听说,今日难得有机会一叙。”

江砚行的视线落在碗盏上,道:“用药不当,伤了身体根本。如今遍寻良医也无可奈何。慢慢养吧,时日久了总会好的。”

“这样啊。”

崔纭颔首,不再让酒。

而这话落进郁微的耳中,却是不同意思,平白听出了他的几分委屈。

以她对江砚行的了解,他从不是主动揭开短弱之处给旁人看的性子。

除非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昨夜也是。

郁微本无意与他如何,却在听到江奉理狠心给他用药伤身之后,心中触动,一时愤怒与怜悯交织,不防备之间被他吻了,后来不知怎的却纠缠到了床榻上。

“江大人何时回京?”

崔纭搁了酒盏,开口问。

江砚行道:“不打算回。”

崔纭尴尬一笑:“大人毕竟是太傅……”

他的顾虑,江砚行自然能明白。不待他将话说完,江砚行便道:“太傅如何?太傅是先帝赐封的,也没人问过我情不情愿。如今永王控制皇城,新帝也只是个傀儡,我留在那里,有何用?与其助纣为虐,不如另谋明主。”

“另谋明主?”

崔纭没听懂,连州能有什么明主。

可话刚问出口,他便看到了郁微,又想起这段时日郁微返回连州,是瑞王一路相送。

瑞王绝不是不懂算计之人,若是没有好处,也不会倾力相助。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真是老糊涂了。旁人都看得通透明澈之事,他在此时才领悟。

“但江大人孤身前来,可有曲平江氏和闵州齐氏的意思?如果没有,大人留在连州。只怕这两家要怨恨殿下与我的。”

江砚行轻笑:“不会怨恨,只会与崔大人化解旧时心结。如今永王挟持新帝,各路藩王和将军都心中不满,纷争即起,如若不争便是将身家性命拱手相让。崔大人和殿下,真的不需要我吗?”

过去是只有听闻,今日一见,崔纭却觉这位江氏少公子实在是颖悟绝伦。

可这些话不适合在席上谈。

谁也没再说下去,岔开了话便继续用饭了。

用过饭,崔纭留江砚行说话,而郁微借口不大舒服,便出了门去。

她站在玉兰树下,回想着方才的谈话,忽然就明白,江砚行是方方面面都思忖过后才来的,并非一时冲动。

肩上骤然一暖,江砚行给她披了件外衫。

“要入秋了,夜间不要穿太薄。”

郁微要走,江砚行却道:“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昨夜我是有些过分,不会有下次了。”

郁微瞪他,他这才终于扬唇笑了。

江砚行道:“你不想问问叶梧为何没来吗?”

“为何?”

“你自以为将拂雪托付给徐执盈便好了吗?徐家早就被永王疏远,徐小公子又与你有婚约,所以徐家如今都在监视之中,想去空山接应拂雪也是有心无力。所以留叶梧慢我一步,送拂雪出城,一同前去曲平了。”

原来竟是这样。

皇城生变,那般匆忙之际,江砚行竟还不忘了郁微跟前的侍女,着实让她有些感激。

“为何不让她来连州?”

江砚行摘了朵不起眼的小花,在指间揉捏把玩,道:“你以为来连州的路还好走吗?只怕沿途都堵死了。我一人想想办法也就罢了,可拂雪身上没有功夫,若是被人扣下,连自保都难。只有曲平最周全。”

“还有你母后和妹妹,我已周全妥当。若非顾及她们,我或许可以与你一同回来。”

郁微沉默一会儿,道:“多谢你。”

“阿微,我不要你的感谢。”

“那你要什么?”

江砚行眼中含笑:“要你少气我两回。”

郁微不明:“是你气我,还是我气你?江砚行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江砚行道:“方才我很不高兴,你好像和崔栩很亲近。你宁愿理他,都不和我说话。”

郁微:“……他只是个孩子。”

江砚行反驳:“只比你小两岁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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