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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台逢春(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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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微算是看清楚了,此人若要成心与她过不去,是绝不肯好好说话的。

她放下风灯,走近前来,不容拒绝地拽过他的手腕,极快地拆了他的绢帕,赫然便见一道还在渗血的刀口。

“你连药都没上?”郁微震惊之余只剩冷笑,“江砚行,你是真怕自己多活一日,时时盼着早死吧?”

江砚行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与殿下无关。”

“我看到了,就与我有关。”

郁微握了他的手腕,顺着御花园中鲜少有人走的小路,往雀台走去。沿路石灯照亮了路,江砚行只觉被握的手腕的生热,发烫。

雀台已经修葺了一半,大多殿宇已经能再容人。

郁微取了药来,正确认着瓷瓶外粘着的字条,却听坐于一旁的江砚行轻笑一声:“殿下真是热衷于给人治伤。”

这般阴阳怪气之言,指的便是白日里她给徐闻朝上药之事。

郁微来了气,将瓷瓶扔进他的怀中:“你自己有手,自己上药。”

江砚行的眼神停在她的眼睫,又滑落回怀中的瓷瓶,道:“是了,我又不是驸马,无甚资格能得殿下亲手上药的恩宠。”

“你自然不是。”

郁微推窗,看着窗外如水的月色,“父皇择选驸马,从不是只看情分。而曲平江氏娶妻,也不是。这一点,你几年前不就知道了吗?”

他不合适。这句话无数人都说过。即便是郁微,也说过无数回。

可贫寒的探花郎可以,不学无术的纨绔可以,为何偏生他这个帝师不可以?只因为姓江吗?

粉末洒在伤口,痛意比划破掌心更甚。

江砚行缩手,瓶中的伤药洒了一半。

郁微闻声回头,看着他那又开始渗血的伤,终究心软,夺了瓶子过来。郁微拿了自己干净帕子浸过清水,然后顺着伤口将血渍擦去,之后便替他上了药。

“好端端的,怎就划这么一道口子?”

江砚行却冷不丁地问:“你也是这样照顾徐闻朝的吗?”

郁微没擡头,道:“我没空与你吵。”

江砚行的拇指却覆盖在了她的唇角。

白日时,他看到这里的口脂溢出一丝,那样灼人的颜色,那样让人心生妒忌的痕迹。

凭什么徐闻朝就可以名正言顺?

他想着,手中便施了力,似是想擦掉那点口脂,却偏生绛色口脂晕散得更多。

郁微被他抚摸得唇角发疼,正想说什么,却听他说:“我不喜欢这个颜色,因为旁人喜欢。就不可以只有我一人喜欢你吗?”

郁微拂开他的手:“你喝多了,江砚行。”

他是真妒忌,这点妒忌埋在心底,轻而易举烧成火焰。

这样静谧的无人殿宇,这样的郁微。

她的关切与在意给了他,也给过徐闻朝,给过那个名义上的来日驸马。一想到郁微可能会与旁人成亲,可能会与旁人亲吻,他就嫉妒得失了理智。

“我不好看吗?”

江砚行揽过她纤瘦的腰,抵着她的额,“你不是说我长得好看,为何又不要我了?殿下。”

亲近到近乎纠缠的距离。

低到近乎耳语的声音。

“我那样想你,马不停蹄地从曲平赶回来,你就给我看那样的场景吗?你以前不是……不是心中有我吗?你喜欢过我的,你说留在曲平是你最快乐的日子。为何如今不是了?”

“宜华长公主,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话越说越难过。

江砚行低头,眼眶湿润,眼尾泛红。

年少情意最是浅薄,但又弥足珍贵。直到如今,江砚行才零零散散地拼凑出了那时阿微的心思,却只有悔恨,悔恨自己为何从未发觉。

门外忽然传来徐闻朝与拂雪的声音。

郁微离席太久,他们难免要担心。

拂雪还在喃喃自语:“殿下不在莲池边,应当t就在雀台了。怪了,人呢……”

徐闻朝则直接出声唤:“殿下!殿下你在这儿吗?”

拂雪则道:“殿下不应声,是走了吗?”

“不对,门口这不是殿下的风灯吗?”

说罢,徐闻朝二话不说便推了门去寻人。

郁微半点都不想白日时的场景重现,如若不然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正想推开江砚行,谁知却被江砚行束缚得更紧。

他手还伤着,只用另一只手将她抱了起来,两人藏在了书架之后。隔着一层帷帐,两人的呼吸再次交缠在一处。

此处位置实在狭窄,江砚行紧箍着她的腰。

帘外便是寻人的徐闻朝与拂雪,而她却与江砚行躲在此处。只是上药而已,即便真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毕竟不是谁都像江砚行这般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

但江砚行带着她一躲,反而多了些不好言说的意味。

江砚行揉捏她的耳垂,他好似格外喜欢她的耳垂。他常年提笔佩剑,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挨着很是磨人。

她踩了他一脚,示意他不可胡来。

薄茧却往下滑去,最后指节托起她的下巴,江砚行垂首,呼吸落进郁微的唇缝。

在这个吻落下之前,郁微好像听到江砚行说:“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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