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台逢春(6)(1/2)
雀台逢春(6)
书房内点着沉水香,伴着如水平缓的月色缓缓地晕散开来,缭绕着两人。
微弱的烛火落进她的眼睛,动人,晃眼。
她竟是……
专程来哄他高兴的。
不知为何,纯粹是想到这些,江砚行的心就似初春化了冰的溪水,溶溶流淌着。
她还在窗外,手臂懒散的撑在梨花木的窗棱处。江砚行垂眸,松松地抚摸了她的指腹,示意她入房中来。
看她不应,江砚行一手与她指尖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侧颊,道:“府中还有仆役未眠,若让人瞧见我抱你进来……我倒是不介意的。”
果真不能对此人太好。
方才还可怜兮兮的,只是听了她的来意,转而就又成了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郁微气不过,干脆翻窗入内。动作连贯而无丝毫犹豫。
他笑出了声,微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间想起,沉沉的竟有几分动听,无端让郁微觉出几分勾人意味:“殿下一身匪气,专行翻窗越户之事么?”
“……是啊,专来抢这江氏少公子,天底下尊贵无比的帝师大人。”
“好啊。”
江砚行收了笑意,眼底多了认真,“幸甚。”
连郁微也觉得,这江砚行是否太好哄了些。只是一句不算软的软话,便能使他愉悦起来。
因是仓促间决定夜访江府,郁微仍旧穿着白日的衣裳,在烛火下莹莹流露出金辉的百叠裙。
虽然是同一件,在江砚行眼中却不大相同。
白日她是杀伐果断又心怀仁慈的长公主,为了文芷的安危而尽力,为了将永王扳倒、还天下吏治清明而尽心。
入了夜却不是,她只是来见江砚行。是卸去了防备和算计,纯粹而又清丽的阿微。一如六年的许多个日夜。
不知看了她多久,江砚行才说:“我以为你不在意,有些话,我连问出口都不敢。”
“你想问什么?”
郁微与他并肩而坐,微微侧首,两人目光相触。
江砚行笑着:“我现在也不敢问。”
郁微轻轻地撞了下他的肩,道:“今夜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保证不生气,这样可以吗?”
“呵……”
江砚行的指节轻轻地落在她的发尾,饶有兴致地在指尖缠了一圈,道,“果真,你和过去一样,只有做了亏心事时最好说话。”
之前,只要她过来献殷勤,江砚行便知晓,要么她是在府中又闯了什么祸,要么就是受不住旁人的好言央求,替人来赔礼道歉。
无一例外。
她那时年纪还小,每每凑过来主动替他斟一杯清茶,江砚行便连尝也不尝。而这时的她便忍不住,会将实情全说出来。
世上没人比江砚行更知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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