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载雪(12)(1/2)
万山载雪(12)
郁微不由得笑了,道:“你倒是坦率。”
齐泠月道:“也就剩这点坦率了。我不屑勉强人,他不愿意,我总不能押着他去成亲,这样没意思。所以成亲是下下策,良策仍旧在公主府。若殿下能应允臣女的这点请求,臣女倾囊相助,自然不会吝啬。”
玩笑归玩笑,郁微仍旧不会轻易相信齐泠月所说之言。
毕竟齐广为人自私,齐家又曾对连州之难冷眼旁观,此时找上门来说会相助,并不那么令人信服。
“险些忘了!”
齐泠月起身去门外招呼人,她随行侍女便捧上来两只锦盒。她取过推至郁微跟前,“这是送给殿下的见面礼,殿下不若拆开看看。”
郁微本说不必礼物,但奈何不了齐泠月热情,只得轻轻掀开了锦盒盖子。
是一沓书信。
纸页因旧而泛黄。
“什么……”
拆开一封,郁微欲问之言卡在了喉间。
是江砚行的字迹。
无论过去多久,郁微都认得他这一手流畅隽秀的字迹。
齐泠月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姑母托我带来给殿下的。姑母沉溺于许淮哥哥之死,一直以来疏忽了江砚行,但却也知他所想。这是那日姑母为他整理案卷时看到的,特意让我转交。”
郁微只看了短短几句,便将书信重新叠好封口。
不知为何,无论她与江砚行如今有多么亲近,过去那段分别时日仍旧是不能随意触碰的疤痕。
她不愿去回想那时的自己,亦不敢去猜测彼时的江砚行。
她坐在原处久久没动,忽而又问:“齐夫人让你带来的?她……是何意?”
齐泠月笑得好看,道:“看不得有人因相思受苦,让我来问一问,殿下打不打算让他过门?”
江砚行日夜都变着法来讨要名分也就罢了,谁知他的母亲竟也是这般。
果真是一家人。
郁微收好了信,打算回房再细看,只咳一声,道:“公主府的门有那么好进吗?让他等着。”
挑了一半门帘,一条腿还没迈入内的江砚行恰好只听到了这句话,动作滞在原地。
他蹙眉看向齐泠月:“你又在进什么谗言?早些回去,别扰了殿下休息。”
齐泠月分明一片好心,满心想着成全这个痴心人,谁知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背上一个背地里说人坏话落井下石的恶名。
她的笑淡下去一些,旋即故意往江砚行跟前凑,道:“砚行哥哥,你也听到了,殿下都这么说了,便是有意成全你我。今夜我便写信托人送回闵州,让家中人早些开始操办你我婚事,可好?”
“不好!”
江砚行撇开她的手,往一旁退,“齐泠月,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齐泠月故作委屈,看向郁微,道:“殿下给句公道话,证明臣女没有说谎。”
这表兄妹分明一个清冷不近人,一个温婉可人,凑在一起却好生热闹。
郁微揣了书信进袖中,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向他们,敷衍一笑:“是啊齐姑娘说得都对,你们二人回江府慢慢吵,今夜不要来扰我清净。拂雪,送客。”
*
屋外是银玉似的大雪,内阁值房中燃着炭火,一旁吊着壶灌给汤婆子的热水,已经烧了整整一日未停。
听到来人声音,缩在毛狐裘领子里昏昏欲睡的陈琅掀了眼皮看过去。
单瞧那身影便猜得出是谁。
他兴致不高也不愿搭话,拾起笔继续给自己面前的案卷写注批。
“劳烦问陈大人,阁老呢?”
何宣问话时很是恭谨。
陈琅瞥了下门外,口齿不清地含糊说着:“自然是回府了。”
何宣眼角的笑意僵了僵,继续说:“兵部的折子还未送到,阁老怎能不在?”
陈琅撂下紫毫笔,不耐烦地睨他一眼:“送到了便放这儿,阁老来了会看的。尤阁老都这个年纪了,难不成还整日在这儿候着你?送个折子送到这个时辰,真不知徐蹊平时怎么告诫你们的。真干不了,不如辞官吧?”
寻常的陈琅说话从不夹枪带棒,更不会如今日这般直接开口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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