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不渡(11)(1/2)
北雁不渡(11)
在汝安住下的这段时日,徐闻朝最清楚陈恪之的性子,只消吓上一吓,或许能本分许多。
好不易摆脱了陈恪之,徐闻朝匆匆往郁微离开的方向追去。
若非事务繁忙,他亦不会连府中夜宴都没赶上。
本以为郁微吃多了酒,兴许回房便会歇下了。没想到他刚追至池边,便看到了郁微的背影。
徐闻朝屏住呼吸,放轻了步子。
亦如年少时那般,打算与他一同悄悄出宫的郁微,与贴身侍女换了衣着,溜到宫墙根,笑意盈盈地冲他招手。
流年一晃,个头不高的小姑娘已成了长公主。
连州那几年的艰辛与冷落,磨去了她身上最后一丝天真,也让彼此那一点稀薄的情分,变得更加寡淡。
徐闻朝眼眶微湿,忽然开始懊悔。
若是在皇帝遣她去连州的旨意下来之前,他去求情了,该有多好。那样便不必有分别,郁微的那颗心,总会被焐热的。
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好久未见,千言万语皆在他喉间,说出口的却是:“殿下才吃了酒,切勿着了风寒。”
臂弯间的氅衣被他披在了郁微肩上。
郁微回头看他,并不意外,好似是刻意在此等他。
她裹好这件氅衣,低头系了束带,这才道:“还打算在此住多久?你一声不吭便来了汝安,执盈很担心你。”
眼底的湿润被风吹干,徐闻朝闷闷地笑了:“我有与执盈通书信,她哪里担心我,烦我还差不多。”
“再过不久便是春闱了,准备得如何?”
“不去了,殿下,你知晓我啊,我志不在朝堂。”
徐闻朝将手背至身后,一副毫不在意模样,随意地说,“若真被困在那朝堂之上,以我的性子,怕是急都要急死了。如今便挺好的,游山玩水,清闲自在。”
是否清闲自在,旁人自是看不出的。
只是清闲自在的徐闻朝,绝不会眼神闪躲。
郁微拨着手腕上的串珠,沉默良久,道:“在汝安游山玩水?你倒是挑了个好地方。闻朝,我要你与我说实话。”
徐闻朝背脊一僵,想要笑,可一扯动唇角,他便知晓自己笑得十分勉强难堪。
他的手搭在池边的木质围栏上,拇指不停地揉搓着其上纹路,好久才说:“这真是实话。我不像执盈那般聪颖,也不如她好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简单明了。”
郁微低头笑了一声,旋即往凉亭中去,倚靠在美人靠上,神色却比以往都更严肃:“我是刻意在此等你的,你觉得,我会一无所知吗?”
“我真不知你在说什么。”
“闻朝,有些事,我不想听旁人如何说,我只想听你说。”
郁微轻晃了扇子,示意他近前来,“我给你当着我面解释的机会,因为我不愿受人挑拨,故而误会了你。”
风止了,四周格外静谧,静到徐闻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低头苦笑,上前两步,倏然擡眼望着郁微的眼睛,道:“我所求为何,你真不知?你我婚约是假的,但这么久以来,我每时每刻都希望它能成真。我不是陈恪之,我巴不得你不是什么长公主,我巴不得你什么都没有,只与我回到过去。因为我爱你。”
在郁微远去连州那段时日,他只一个志向,那便是离开京城,陪着郁微在连州度过此生。
旁人听了此言,都笑他痴傻。
唯独他心甘情愿。
如今想来,只剩下满腹心酸。
徐闻朝道:“你没有误会我,也算不上旁人挑拨。让陈公紧闭城门,拒绝给闵州来的粮草让路,是我的主意。只要有我在,无论殿下如何威胁利诱,陈公都不会改变主意。我就是想让江砚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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