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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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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10

尼诺·佩蒂特三十三岁,马修·默多克三十六岁。

弗吉再也没向佩蒂特提起有关于离开默多克的话,金发男人只是在每次路过佩蒂特办公室的时候,对他投来年长者望向失足少女的眼神。佩蒂特不清楚这是因为弗吉已经对他彻底失望,还是因为默多克近几年的手段逐渐趋于温和。

换句话说,这意味着盲人已经逐渐拜托了他刚开始崭露头角时的恶趣味,他不再沉迷把旁人喉咙割破的快感,转而开始用更隐秘或者说更文明的手段让那人滚出纽约。

对于他这种从俄罗斯匪帮进化到西西里黑手党的犯罪作风,佩蒂特不知道该做何评价——归根结底,犯罪就是犯罪,哪怕披上一层更文明的外衣,也掩盖不了其暴力的本质。

七年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

能让哥谭来的检察官把纽约当成了第二故乡,能让盲人开始在深夜向爱人谈论起过去。他们在床上的话题不再仅限于安全区域,反而变得天马行空起来,在快感的余韵中,他们什么都说。

有时候默多克会谈论他童年时吃过的冰淇淋口味,那个训练他的老头会逼他背出配料表(“所以中央公园那儿的冰淇淋真的无添加吗?我每次吃都会胃痛。”“那是因为你总是只拿咖啡当早餐。”),有时候佩蒂特会谈及他当天在办公室听到的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哪怕以默多克的听力,盲人可能早就在开庭时听过一次了——

七年过去了,斯塔克的案子已经结案,法律手段再也奈何不了这位钢铁之人,犯罪辛迪加的脚步进一步扩大,夜枭的名头哪怕佩蒂特身在纽约也多次听说。七年时间让佩蒂特交到了真心的朋友,斯塔克集团的前总裁佩珀·珀茨。让他的眼角长出细纹,让理查德·格雷森的死亡渐渐淡化成和凡妮莎一样的伤疤。

他已经习惯了在卧室备上急救物品,浴室里的瓷砖上总是挂上血迹。他会在七点中醒来,刷着牙,含着满嘴泡沫地命令默多克打扫干净他带来的麻烦,去厨房给咖啡机添豆子,然后在出门的时候别忘记把装着医疗垃圾的垃圾袋带下楼。

这不该发生,他想。

然而世界意志从不按照他的想法运行。

在一个明亮的黄昏,检察官办公室的空调努力运转,被托尼·斯塔克扫地出门的助理,佩珀·珀茨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不,不可能,”佩蒂特正在打电话,他工作了一天,白天出门的英俊潇洒已经被消磨殆尽,“听着,这个案子绝不可能有缓刑的机会——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再加上绑架儿童?这是重罪,我们没什么协议可以谈,詹妮弗——”

他示意佩珀自便,女人耸耸肩,随意拖了一把椅子,空调老旧的扇叶发出噪音。佩珀瞧起来疲惫又沮丧,尽管她的腰背依旧挺直,佩蒂特瞧了她一眼,夹着电话,给女人倒了一杯茶。

“——那个毒驾的案件?谁是你的当事人?罗伊·哈珀?不,那个案件的检察官不是我,是弗吉,富兰克林·尼尔森,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佩蒂特用手肘把桌上的文件推至一旁,给佩珀清出一块空地,“他在开庭,你现在联系不上他,我建议你下午四点直接去法院门口堵他,或者明天早上给他打电话。不过我得警告你,他可不像我我这么好说话。”

这句厚颜无耻的话让佩珀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佩蒂特冲她挤挤眼,“——好的,好的,法庭见。”

他挂断电话,长出一口气,“今天很难熬?”

女人苦笑,于是佩蒂特也瘫倒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我今天一共开了三个庭,这个月还有十个案件没有结案,我的上司昨天被人割掉了脑袋挂在法院门口——警方猜测他惹了回旋镖队长,我的一位同事刚刚因为贪污腐败被拘留,这导致我和弗吉不得不接手他所有案子——上帝!警方就不能等他写完法律文书再动手吗?”

“我认为斯塔克想要统治世界。”

办公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佩蒂特深呼吸了好几次,他用力用手搓着脸,“如果你现在走出这扇门,我可以当成什么也没听见。”

“我别无选择。”

“哦,我就是什么好选择吗?”佩蒂特有气无力,“你这就像是氪星人就要入侵地球了,你告诉终极人你有最后的防线,整个地球的人都在等你的pnB——然后你掏出来了你放在包里的情趣玩具。”

他点点自己的鼻子,“我就是那个情趣玩具。”

“别这样,”女人这时候竟然还能笑出声来,“你起码是一把袖珍手枪。”

“谢谢,”佩蒂特朝她举杯,“为什么不杀了他?”

“谁?”

“别装傻,斯塔克。”

佩珀冲他微笑,“这是个适合在检察官办公室里讨论的话题吗?”

“呃,反正你也清楚我的底细,不如这样,”他冲女人挥挥手,大脑飞速运转,“我这儿有几个来自地狱的诅咒物品,一会你走出我的办公室,去订一家高级餐厅,和我们的钢铁之人说说旧日的交情,打打感情牌。然后找机会给他一点来自地狱的祝福——砰!他死了!世界和平!”

佩蒂特高高扬起手,可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并没有同他击掌的意思,这让他只好假意轻松地收回来,“只是一点建议。”

女人开口:“我不会杀死他。”

“为什么?杀死老板又不违背劳动法。”

“我很确定那违法了。”

“别担心,我可以做出不起诉决定,我保证你清清白白走出法院大门。”

“我甚至不清楚他是否真的决定这样做了!”女人头一次拔高声音,她把自己下唇咬出了血口,“我只是需要一层保险!我不能因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就给托尼定上死罪。”

“天啊,佩珀,亲爱的,你要不要重复一遍你刚刚说的话?斯塔克的病毒很快就要上市了,那个病毒能让人返老还童,永驻青春,能战胜疾病和衰老。我直白点说吧,一旦公众发现那是真的,或者说一旦他在发布会上公布——不管那个病毒能否操控人心,他就是这个时代的神。”

他冲女人摊开手掌,“不如这样,你把他约出来,我来动手。”

女人喘着气瞪着佩蒂特,那双蓝眼睛里有泪水溢出,而佩蒂特回以茫然的目光。维吉尼亚·佩珀·珀茨可不是什么住在象牙塔里的公主,她是个能征战华尔街的战士,她和超女王一样心狠手辣,只不过她手中拿的不是刀剑而是平板电脑。

佩蒂特隔了很久才从女人的眼泪中意识到什么。

“操,操,”他惊叫,“你答应我不搞办公室恋情的!托尼·斯塔克——你疯了!”

“这只是,”佩珀试图找出合适的语句,“这一言难尽。”

“我告诉过你!天啊,我警告过你无数次,斯塔克不是个合适理想的结婚对象——退开一万步不提,他是你的上司,好吧前任上司,你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

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户前闪过,佩蒂特猛得止住了嘴,他冲女人挥挥手。亡灵汇集,向窗外纠缠而去,下一秒,窗户打开,一道影子以普通人类没办法做到的迅猛冲进室内。

“佩蒂特!”蜘蛛女侠大叫,“你得跟我离开。”

“甜心,我办公桌。”

女孩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在狭小的办公室团团转,她谨慎地瞧了一眼佩珀,“事态紧急,佩蒂特,我没法解释。”

佩蒂特冷笑一声,他作势要去按那个按钮,这对于面前的高中女生的威力约等于约谈家长。一道蛛丝封住了他的手,女孩咬着牙说:“默多克出事了。”

佩珀·珀茨以能甩断她脖子的力度朝佩蒂特扭头,“默多克?马修·默多克?那个盲人律师?”

“他死了?”佩蒂特惊恐道。

“他难道不是纽约最大地下帮派的律师吗?”

“不,不,他受伤了——他伤到哪儿了?”

“你不会和他是认真的吧?”

“我得去联系医生!”

——砰!

女孩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打穿检察官办公桌的同时也打断了两人的喋喋不休。

“他没事,”格温·史黛西重重发音,用每一个单词来表达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他只是——”

佩蒂特屏住呼吸。

“他复明了。”女孩叹气。

*

“我见过地狱。”默多克曾告诉过他。

当他们的关系随着时间变化,最后如同树木的根系成为一团不可分割的部分后,即使佩蒂特对于哥谭的往事依旧只字不提,盲人也偶尔会从话语中流露出在拳击馆的过去。

“你后悔过吗?”佩蒂特问他,“你救助的人对你无足轻重。”

默多克摘下墨镜,让自己异于常人的弱点就这么暴露在佩蒂特的视线下,他无意识捏紧了镜腿,“不。”他回答的声音大到有些突兀。

“其实没什么可怀念的,”佩蒂特看向默多克的眼睛,失焦的瞳孔宛如两颗冰凉的玻璃珠,就这么冷冷地嵌在他的眼眶中,“汗水的味道很重,那里的绑带都被人的体味浸透,怎么也洗不掉。噪音也很多,地下拳场的人爱用怒吼来代替沟通,在哪儿待上几年,你起码能学会七种语言的脏话——”

佩蒂特沉默了一会,“你寻求过魔法的帮助吗?”

“有不用代价的魔法吗?”盲人讥笑。

“没有,”佩蒂特顿了顿,“但这个代价不一定需要你来支付。”

盲人脸上难道露出吃惊的表情,情绪外露对于默多克来说是个新鲜事,尤其在佩蒂特面前。他张着嘴好一会,笑容不自觉浮现,他伸手摸向佩蒂特的脸,从光洁的额头开始。那是种极其煽情的手法,像是清风拂过达芬奇的画作,佩蒂特脸上的热度随着手指的经过而浮现,默多克的手在颧骨那儿摩挲,久久不停。

“不了,”盲人柔声说,“我已经……我已经接受了。”

那是谎话。

默多克知道,佩蒂特也知道,那把火一直在盲人的心底燃烧,未尽之语被吞入腹中,留下苦涩的余味。来自地狱的火焰越烧越烈,善举带来的苦果成了人间的真实地狱——到处都是红色,佩蒂特清楚,那是卡车撞向默多克时他喷涌的鲜血,也是他父亲死于诚实时尸体上的粘腻。

他们谁也不说。

格温·史黛西犹豫地将佩蒂特放在默多克顶层公寓的露台上,女孩顿了顿,摘下她的面罩,“斯塔克,”她低声说,“是斯塔克的把戏……那是有时效的。”

“走吧。”他说。

“我想我还是在这儿留一会,万一——”

“走吧,”佩蒂特放缓声音,“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孩子。”

佩蒂特不再看她,他匆匆推开那扇门,在默多克的公寓疾步走去,“默多克?默多克!”他高声叫喊。

熟悉的人影从卧室那儿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仿佛他复明后就忘记了怎么走路一样——不管怎么,佩蒂特几乎在瞧见对方的一瞬间差点忘了如何呼吸。他被那人拽住臂膀,不等他挣扎,很快,那双有力的双手就钳住他的脸,力道之大让他都因疼痛颤抖起来。

默多克久久不说话。

盲人的那双蓝眼睛——佩蒂特一直因为自己的眼睛保守赞誉,他这辈子也见过不少美人的美貌,但这一切加起来,都没有默多克此刻失神地望向他的模样动人。他能清清楚楚自对方的瞳孔里瞧见自己微笑的模样,默多克也笑起来,他们眼睛里都有泪花泛过。

“我瞧起来怎么样?”佩蒂特有点后悔今天自己的模样。他上了一整天的班,穿着两天没洗的衬衣和皱巴巴的西装外套,头发散乱,因为刚刚被蜘蛛女侠在高楼见晃荡,这时他的额前还搭着打着发胶的碎发。

默多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和我想象的一样,”他笑了,“上帝啊,我的珍宝。”

很可惜,那天的黄昏已经要散去。

但是默多克的心情依旧不错,他拉着佩蒂特来到了露台上,甚至对着蜘蛛女侠也和颜悦色起来。女孩被金并的和善恶心得直皱眉,没坚持两分钟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佩蒂特两人在露台上,温暖的风吹过他们脸侧。

马修·默多克的神情从未如此温柔,他们并肩瞧着纽约每一天都在重复的黄昏,看着阳光洒在高楼之间,天空那儿的橙色渐渐褪去,柔和如同轻纱的紫色泛上来。看着归家的汽车穿梭在街道之间,行人来来往往,远处有不知名的白鸟飞过,摩天大楼的灯火逐渐辉煌起来。

他看了他父亲的照片,“我都差点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然后又看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朝佩蒂特笑笑,“我看起来怎么样?”

“英俊潇洒,”佩蒂特吹了声口哨,“我的理想型。”

最后他在夜色和霓虹灯光的映照下,再次注视佩蒂特的脸,那表情如此的严肃,以至于,佩蒂特连呼吸也放轻了幅度。爱意和酸楚一道涌上来,所有的一切,他曾想过的正义,公平,司法制度的未来,他自己的未来,朋友的忠告与理智的预警通通被他抛在脑后。

他想哭出声,但又担心眼泪毁掉着难得的一刻,汹涌的情绪吞没了一切。在默多克的眼神又开始逐渐失焦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怎么发生的?”他问。

“斯塔克要的不是纽约的金并,”默多克闭上眼睛,他死死拽住佩蒂特的手,“他要的是一个好控制的傀儡,不是犯罪合作伙伴——他想成为我的神。”

盲人沉默了很久,他的手再次复上佩蒂特的脸,泪水很快就把手掌浸湿,“你和我想象的一样,亲爱的。”

“我要杀了他。”佩蒂特厉声说,以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决心飞快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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