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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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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看着他的灵魂日日受折磨,我不管他是不是钢铁之人,我也不在意他的打算!”他死死咬住牙,“我需要一个计划,我,我一定,我一定——”

“嘘。”默多克抱住了他,任凭佩蒂特在他怀里颤抖。

“我们能做到的。”盲人说。

*

斯塔克最新技术的发布会还有三小时开场。

“嘿。”佩蒂特叫住了维吉尼亚·佩珀·珀茨。

“嘿,”女人穿着西装套裙,金发一丝不茍地盘在脑后,她朝佩蒂特快走几步,“你……”

“这儿。”佩蒂特塞给她一个小小的玻璃球。

佩吉皱着眉接过它,透过玻璃球看向佩蒂特,检察官的人影在里面扭曲变形。

“好吧,”她深呼吸,“我要怎么用这个,我不会魔法。”

“很简单,捏碎就行,”佩蒂特点燃了香烟,“我专门把球壁做的很薄。”

女人点点头,她再次用力深呼吸几次,擡头与佩蒂特对视,检察官的蓝眼睛干净又诚恳,给了她开口确认的勇气,“我只用……我是说,我们只是要搞砸这次发布会对吧?我们不用……”

杀死托尼·斯塔克。

佩蒂特把双手放在女人的双肩上,微微用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我知道这很难,尤其是对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同情。

“我知道你从大学开始就同托尼·斯塔克打交道,我们看向那幢高楼,瞧见的是钢铁之人,但我知道你看见的是他的心——我清楚他对你也同样与众不同,我知道你爱他,即使他现在已经抛弃了那颗心,”他柔声道,“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很残忍。我,天啊,佩珀,倘若有其他办法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干。”

女人别过头去,不去看佩蒂特那双充满感情的蓝眼睛,“你有烟吗?”

他递给女人一支,一同斜靠在墙壁上,日光从窗户那儿洒落。他瞧着佩珀的侧脸,竟然能从上面看出几分衰老的痕迹——当然,他们都不年轻了,皱纹和渐渐松垮的皮肤随时在提醒他们时光的流逝。可佩珀·珀茨这种人是能战胜时间的战士,她永远精神抖擞,以昂扬的姿态迎接生命的中的下个挑战。

现在她靠在那儿抽着烟,那种精神劲头消失殆尽,只留下深深的疲惫。

“即使是现在,”佩蒂特开口,有几分急切,“我仍不希望你去,如果……你要怎么办呢?他那样的人,一定能猜出你的背叛。到时候你要逃去哪儿?哪儿能容下你?我不愿意……我希望你能有个幸福的人生。”

“只有我,”女人说,“只有我能做到。”

她缓缓吐出烟来,好一会都没开口,佩蒂特也静悄悄地在一旁,任凭烟灰落下。他的心跳如同擂鼓,在胸膛内疯狂撞击他的骨肉,一种蚂蚁啃噬血肉的痛苦泛上来,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叫愧疚。

女人踩灭了香烟。

“我再来同你确认一下,”她深呼吸,“三个小时后,发布会开场。我会提前两个小时同托尼提出希望离开的请求,他会答应我,绝对。然后他一定还会提出离职补偿,我会拒绝他的所有金钱补偿,但希望带走一套战甲来保障我自身的安全——”

“你能确认是哪套战甲吗?”

“当然,我一直了解他,”佩珀苦笑了一会,说下去,“他会继续挽留我,希望我能参加他的发布会,我同意,但发布会一结束我就要立马离开。这样我有充分的时间去他的战甲库里挑选……然后把诅咒放在上面,这个诅咒会让托尼短暂昏迷,这样他关于病毒的效力就再也站不住脚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

佩珀冲佩蒂特勉强笑笑,她张了张口,可能发现实在不清楚该说些什么,于是干脆转身离开。佩蒂特死死咬住牙,他看着女人走过他杂乱的办公室,跨过散落的文件,高跟鞋敲击在布满划痕的木制地板上。

“佩珀!”他慌张地叫住女人,终于意识到了无论计划是否成功,他终将会失去自己唯一的挚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下班后的酒吧陪他喝酒吃饭,他们把手机静音,让工作和世界的黑暗都随之远去,单纯地享受一份炸猪排配金汤力。

“你可以……我可以……”愧疚让他的劝阻都说得结结巴巴,“我们还可以找到更好的机会,天啊,别去!”

“哦,尼诺。”佩珀只是笑着看着他,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像一个穿着套裙的女战神。

然后她开门离去,再也没回头。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作为受邀宾客之一,佩蒂特站在发布会现场,手心的汗水足够让杯子打滑。默多克隔着老远就朝他走来,“你还好吗?”

“我很好。”他平淡地回答。

盲人点点头,不再做纠缠,他身为斯塔克的律师,自然有更多的人需要应酬。佩蒂特瞧着他远去,不过五分钟时间身边就被旁人围住,他撇撇嘴,低头喝了一小口香槟缓和情绪。

“嘿!”佩珀·珀茨夸张地叫住他,她脸上带着巨大的笑容,托尼·斯塔克正在她的不远处朝这儿望过来。

“嘿!佩珀!”佩蒂特假笑回应,“这场发布会你一定费心不少!”

“哦,实际上……我离职了。”女人也拿了一杯酒。

“那真是……有点突然,”佩蒂特假意关切地问道,“一切都还顺利吗?”

“当然,当然,”她的声音有点发抖,斯塔克从他们周边经过,他甚至一眼也不愿意瞧佩珀,仿佛被女人离他而去的事实伤透了心。而佩珀在这一刻突然冷静了下来,她扭过头去望着斯塔克的背影,清晰又缓慢地说,“我完成了所有事。”

佩蒂特闭上眼,亡灵汇集。

大地在震动。

那是前天被默多克派人偷偷运输的炸弹被启动,人们惊慌尖叫,但并没有造成很大的骚动。所有人都望着斯塔克的身影,纽约的钢铁之人,曾经的复仇者联盟的组织者,他过去能扛着核弹飞往天空的虫洞,如今就能在炸弹的余波之前救下所有人。

“女士们,先生们,不要惊慌,”托尼·斯塔克懒洋洋地说,病毒改造了他的身体,他与十年前复仇者海报上的形象并无不同,“只是一点小麻烦。”

银白色的机甲从远处飞来,佩珀死死咬住了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人群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哪怕这会大地还在颤动,桌子上的香槟塔也被震落,酒液浸湿了地面和人们的声音。

“钢铁侠!钢铁侠!”人群中有人甚至激动得落下泪水来。这场面有多久没见过了?人们都将怀念那个时代,那时候世界还不像现在这样糟糕。纽约的行人擡头偶尔会看见机甲破空,赶紧拿出手机拍照留念,街头的花店会有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光顾,宵夜的热狗摊上时常见到鹰眼的身影。

银白色的机甲破开地面,里面的人甚至拿着炸弹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一圈,战衣良好的性能让他能轻而易举地计算炸弹爆炸的时间,他靠着这种方式尽情地炫耀自己的武力。直到倒计时迈入尾声,钢铁之人这才重新飞上天空,他抱着炸弹送入高空,又以超音速降落在人群之中,被欢呼着簇拥着走出战甲,张开双臂迎接炸弹落下的烟花。

“各位——”他高声说,“这些小丑般的把戏——”

声音突兀地停住,人们久久等不来那句话的下文。

接着,是躯体倒地的声音。

钢铁之人倒在地上抽搐,人群的慌乱的程度比上次更胜,或许在别的地方,这种难得的大新闻会有人上前拍照。但纽约,这座饱受毒打的诚实的群众,只会在这时候警钟大响。人群推推搡搡,绝大多数人一齐向出门蜂拥而去,在人海中,只有三人宛如海水中的岩石屹立不倒。

佩珀·珀茨捂住了嘴几秒,她立马就反应过来计划的不同,“怎么会?!尼诺,诅咒……”

佩蒂特沉默以对,女人望向他的眼神渐渐由疑惑变成了怨恨。

“解开它!”她厉声,“尼诺·佩蒂特!你承诺过!”

“我不能,那是撒旦的诅咒。”

“你对我撒谎了,”佩珀的声音尖得吓人,“我信任你,我第一时间去找你,然而你一直在骗我!”

“他必须得死,天啊,佩珀!”佩蒂特的声音也大起来,他振振有词,“如果他今天不死在这里,死的人一定会是你!”

佩珀急切地想逆着人流奔向倒地的斯塔克,但佩蒂特死死地拉住了她,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不是未受训练的女性得以抗衡的。佩珀只能愤怒地冲着检察官嚷嚷:“他不该死!没有人值得未自己没实现的计划去死——尼诺!他是个英雄,该死的他拯救过地球,你欠他一条命,所有人都欠他一条命!!”

“他不再是复仇者了!”佩蒂特也语速飞快,他低声又恳切地请求佩珀,“为什么你就看不明白,上帝啊,我不知道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但那个托尼·斯塔克绝不可能拿着炸弹在人群中炫耀!他的病毒一定有问题,我们不能让那发生——”

“尼诺·佩蒂特,”佩珀·珀茨突然以一种冷漠的语调问他,她的声音还在颤抖,但仍直视佩蒂特,“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然后你再回答我——”

在人群嘈杂的尖叫声中,佩珀的眼神让人发冷。

“你杀死托尼,是因为你看到了他对世界的威胁,”女人一字一顿,“还是因为马修·默多克?”

“我,”他的嗓音干涩,远远的,他瞧见了默多克的身影,男人在混乱的场景中格外冷静,盲人对倒地的前英雄冷漠至极,反而在佩蒂特望过来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我,佩珀……”

“你以前不是这样。”女人打断了他。

“你以前也是个骗子,尼诺,但我能看出来你关心他人,你关心你案件的受害者,你关心走过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假装不在乎,但我知道你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她指着默多克,咬牙切齿,“默多克是毒药,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没有好下场,我过去曾以为你会是那个给他带来好影响的例外——”

“我错了,”她说,“你也变成了毒药。”

好长一段时间,佩蒂特引以为傲的口才成了废物,他那条舌头在口腔里动弹不得,仅剩的理智让他死死抓住女人的手臂——他不能,他不能让佩珀过去,诅咒会蔓延——他不能让佩珀送死。

可地上的人猛得动弹几下,突然发出一声嘶吼。

佩蒂特悚然而惊,他从未预估过斯塔克的天才程度,那是能领先人类两百年的大脑,或许有什么能防治诅咒的手段——奇异博士,对!纽约的圣殿在那场战争中消失,而奇异博士曾是复仇者的一员!

就在他失神的短短一刻,佩珀使劲给他了一拳,操,那一拳正中鼻梁,让他眼睛一热就流下泪来,与亡灵的链接也就这么断开。

“等等!!”他厉声说。

斯塔克的体征渐渐恢复,银白色的装甲重新汇聚在人类身上,小胡子男人脸上有一种癫狂的神色,从生死边缘徘徊后,钢铁之人急迫地在人群中寻找叛徒。默多克的脸色立马变了,他急冲过整个场地,在斯塔克手中光束亮起那一刻,死死把佩蒂特按在怀中。

光束对准了朝斯塔克奔去的佩珀。

“哦,天啊,”佩蒂特瞧见那具尸体,尸体中间被完美得烧出来了一个血洞,因为温度过高,几乎没有出血,“哦,不不不不,佩珀,天啊,佩珀。”

原来预言在这时候印证了。

这就是俄狄浦斯预言验证的那一刻,多年前的弗吉·尼尔森在检察官办公室的午后告知了他。可他没有在乎,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贪图哪一点幸福的余韵,终于走到了今天这步。

有多少人会对朋友的困境视若无睹?又有多少人执着地叫醒每一个走过错路的朋友?他再也碰不见第二个像佩珀这样的朋友了。

他们俩常去的酒吧,还存着两瓶好酒。

默多克紧紧地抱着他,而斯塔克紧紧地抱着佩珀的尸体。

“我要离开了。”他踟蹰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在这个世界,下坠是幸福的,美好的,这个世界的本质何其残忍,他应该在哥谭的童年就清楚的意识到了。可他不愿意,他始终抱着那点可怜的希望,四处寻找。在纽约的这些年,默多克再次告诉他了如何获得幸福,盲人向他剖开自己的伤口,讲述童年的不幸与现在的快乐——他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当然,我们走,”默多克仍抱着他,“斯塔克应当暂时没有怀疑我们,我们这时候离开正好。”

“我很抱歉佩珀的事,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尼诺,尼诺,斯塔克杀了她,我们会替她报仇的。”

“我要离开你了。”他们离开现场,坐在车内,佩蒂特又说了一次,这次他去除了所有的歧义。

默多克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你在开玩笑。”

“不。”

“你不会以为佩珀的死是我的错吧?该死!该死!那都怪斯塔克,是他杀的人,他动的手!我没有让你的朋友去死!”盲人突然爆发了,可是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的怒吼在回荡,佩蒂特一言不发,默多克死死抓住他的臂膀,“嘿,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一定不好,我们可以休个假,刚好打消一点斯塔克的怀疑。”

“马特,”佩蒂特极少叫默多克的名字,“那没用,你知道那没有,我们的问题不在这儿。”

“你总得告诉我!”

“我们的问题在……我觉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而你就这么接受了它。”

“你会死的,”盲人摘下了墨镜,他咬着牙,“你抱着你那种天真的念头,你总有一天会害死你自己!别蠢了,尼诺·佩蒂特,我在救你!没人能像我一样爱你!”

佩蒂特只是怜悯地,温柔地望着默多克,那种酸胀的情绪又一次充满他的胸膛。

“那就让我痛苦地死去吧,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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