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骨汤麻辣烫（1/2）

第053章骨汤麻辣烫

这是正打瞌睡,送来枕头啊！

按照市场行情，一天工作6.5个时辰，换算成现代是13个小时。酬劳共五百文，平均下来每个小时薪酬1.28文,四小时工作下来是5.12文,平均月薪是154文左右。

给人插秧苗、打零工等,时薪要高一些，一般在四五文左右。

码头搬运半个时辰，能得二十到五十文不等,这些做的是卖力气的活计，瘦弱些的普通人干不来，自然而然，工价颇丰。

有的壮劳力搬运工，一天能挣两三百余文,挣钱是真的挣钱，也很容易腰肌劳损伤,透支健康的身体。很多搬运工年老后,总是腰疼腿酸,吃药看病的钱，比现在挣的工钱还多。

为了早日能雇到人，她特意提高了时薪，多添了二十来文,哪知还是不好招工。

见小翠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来应聘,生怕给她惹麻烦,宋荔打从心眼里同情又怜爱对方。

雇佣旁的人,双方需要试工磨合一段时间，小翠在春风楼里曾给宋荔专门打过下手,两人比较默契。

有时宋荔不忙时，小翠也会给其它帮厨做菜墩子，切菜、杀鱼，样样不在话下，且手脚麻利，不偷懒，一心想要跟宋荔一起攒银子，给自己赎身。

听完这番话，她思忖一下，当即决定雇佣小翠：“给你180文，最后也是全进了花妈妈的腰包。按照市价，给你每月按154文薪水，每天上工两个时辰，中午包一顿午餐，跟我们一起吃，这样回去，你跟花妈妈也好交代。”

这个薪水，其他人可能看不上，对小翠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只要给我一份工，我怎么都肯。”

中午包饭，意味着可以少吃楼里一碗米粮，花妈妈高兴还来不及，每月还能得154文进项，这下子大概不会找牙婆卖她了。

小翠正满心欢喜，又听宋荔说：“剩下的二十六文，你信得过我的话，我这边帮你攒着，免得被花妈妈发现了，将这些也一并让你上缴。以后你想赎身缺点，可以问我来要。”

小翠点头：“自然信得过，宋姐姐给我一碗饭吃，就算不给我也没什么的。”

何况宋荔主动开口要帮她攒着，为她考量，小翠心里感激不已。

今日铺子结束营业，要关门了，小翠特意找人少的时间偷摸来，生怕被人瞧见，给宋荔带来不好的影响。

又听宋荔跟她讲解了一些工作流程，主要分割鸡块等，让明天巳时来上工。

小翠千恩万谢，将头上的裹布包好，溜出铺子，出了东市，回到春风楼，将自己找到一份活计的事细细同花妈妈说来。

花老鸨快速心算着，楼里只有午饭、晚饭，一顿宵夜，小翠到外头上工，午饭在外头解决了，只有晚饭宵夜，倒是省了一笔，每月能得一百五十余文，除去饭钱，还能余个几十文。

楼里生意不好，吃饭的嘴又多，花妈妈卖掉了几个婆子龟奴，这小翠不吃她的粮，还能挣铜板，花妈妈自然打算将人留下来，榨干最后一份价值：“晓得了，以后你到外头上工，还是在后厨做帮工。”

这是让她留下来了，小翠面上一喜。

回到厨房，从前每天能听到赵婆子苗婆子骂帮工偷懒，宋荔姐姐在角落烘焙着蜂蜜蛋糕和蛋卷……现在苗婆子去了外面饭馆做工，厨房只剩下赵婆子，一个帮工，冷冷清清，从前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

见到小翠满面红光的，赵婆子就知道回来，就知道事情成了。

小翠吸了吸鼻子：“多亏您替我出主意，不然我就要被卖了。”

“是好事，别哭了。”赵婆子安慰着小丫头，她也是有孙子孙女，孙女儿跟小翠和宋荔的年龄差不多大，平时烹饪出多的吃食，也会叫两个小丫头尝尝。

如今宋荔离开了，据说在东市开了家铺子，生意日益兴隆，她带着周万春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赵婆子虽在春风楼，也听过楼里花娘子和街坊邻居说起宋荔开的商铺子，好像是叫什么“一点小食”，好多世族小姐和富户都会去光顾哩！

前不久，听花老鸨嫌生意不好，嫌吃饭的嘴多，要卖人，嘴上说着等以后生意好了，再将人赎回来，其实谁都晓得，这卖出去的人，哪里还赎得回来？

赵婆子看着小翠跟孙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一时不忍，替她支了个招，让小翠出门找份活计，若是问了一圈还不行，便去东市宋荔的铺子问问看……

两人有些情分，赵婆子见宋荔虽然贪财，心地不错，应该会收留小翠，果不其然。

*

一早，母女俩抵达东市，宋荔把钥匙拿给干娘开铺子，自己到活鸡市场采买。

见她一口气挑了十四只鸡，叫鸡贩子喜出望外：“宋掌柜终于招到人了啊！”

宋荔点头：“嗯，招到了。”

等鸡贩子将活鸡逐一捆好，放到宋荔的木推车，又塞来小半篮子鸡蛋，结完帐，她起身去找贩子杀鸡。

宋荔日日都来，杀鸡贩子同样很注重维护老顾客，送来几支鸡毛掸子，让她拿去店里掸灰尘。

物资匮乏的年代，鸡毛用途颇丰，可以做成鸡毛掸子，制鸡毛枕头、棉衣，或是盖被，还可以手工制作鸡毛毽子，做鱼钩浮标……宋荔总觉得鸡毛有一股味道，让她做盖被和枕头，定然不肯。

每每叫鸡贩子杀鸡后，拔下的鸡毛，被她换了几块糖，当做零食吃。

小贩给的鸡毛掸子倒是很实用，宋荔接过，放到木推车里，嘴巴里咬着糖块，坐在小马扎里等着。

今儿宋荔拿来的量多，又不能耽误她的时间，小贩集结了全家人来处理鸡毛，家里七八岁的孩童也被揪来，手握镊子，拔去鸡皮上的细小绒毛。

终于赶在巳时前完工，宋荔带着十几只嫩鸡回到铺子，看到小翠已经到了，在厨房帮忙准备葱姜丝。

是个眼里有活的好姑娘。

宋荔将小推车上段位嫩鸡搬运进厨房，她示范一遍，之后看着小翠利落解出两块鸡柳，剩下的鸡翅和鸡腿分割，简单许多……

“鸡脖子留下，鸡脑壳不要。”

听宋荔这么说，小翠犹豫开口：“不要的鸡脑壳，我可以带走吗？”

宋荔没问带走做什么，小翠要，就给她了：“可以啊！”

倒不是浪费，鸡脑壳放到炸货里，没什么吃头，店里的炸货按重量计算，鸡脑壳分量不轻，谁买谁吃亏，有强买强卖的嫌疑。

换作是宋荔买到不爱吃的鸡脑壳，她肯定怨气冲天，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黑点，她和周万春不吃鸡脑壳，家里的狗子不能吃鸡骨头，怕划伤肠胃，所以只能丢弃。

小翠要，宋荔猜想是春风楼最近的伙食可能比较差。

以前她在春风楼做过工，没当帮厨前，每天的饭菜都是大白菜炖肉片，碗里能有两片肥肉，算是撞上大运了。

肚里没有油水，又要干很多体力活，一度让她看到肥肉片，馋得两眼冒精光。

回想起来在春风楼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

午饭时，宋荔特意做了道回锅五花肉，肥瘦相间的肉片，在锅中干煸至两面微焦，煸出少许油脂，添上焯水的豇豆段，大火翻炒，放上佐料，最后撒上葱花出锅。

油香扑鼻，刺激着小翠不停吞咽口水。

她目不斜视，低头将手中的整鸡分割、切块……

这道豇豆烧回锅肉，最香的做法，还得是蒜苗或青椒炒回锅五花肉，这个季节，蒜子才刚播种，冒出不到几公分的嫩芽，起码要等半个月到一个月，才有新鲜蒜苗吃。

炒完最后一盘菜，周万春将饭桌饭菜移到后院水井边，今天天气好，晒晒太阳。

宋荔摘掉围兜，喊小翠吃饭。

早在一个时辰前处理完，小翠帮着切鸡柳条，做善后清洁卫生，给厨房打扫完，宋荔要单独腌制，调配裹粉配方，小翠在厨房外做卫生，擦拭一遍桌椅板凳，将大堂打扫得亮堂堂。

见小翠脸上没有二两肉，头大脚轻，跟个豆芽菜似的，周万春添了满满一碗粳米饭递去：“多吃点，今天煮的米饭有多余。”

最近楼里的伙食连点荤腥都不见，每顿还只许吃半碗饭，小翠饿得面黄肌瘦，见了粗瓷碗里堆满满当当的米饭，颗粒分明，甜糯的米香，促使着胃液里分泌着酸水，难熬得很。

忙活了一上午，小翠还没吃过早饭，这一碗白米饭，光米饭都能干掉一碗。

她扒着米饭，口腔里分泌的唾液跟米饭里的淀粉产生化学反应，经过咀嚼，能吃到米饭淡淡的香甜味。

夹了块回锅五花肉片，满口油脂，肥而不腻，小翠已经有很久没吃到这样的肉片了。

吃了点鸡杂，又夹来块五花肉片，之后怎么也不肯吃了，就着青菜下了一碗米饭。

宋荔和周万春陆续吃完，放了碗。

小翠碗里的米饭很扎实，最近饿太久了，没忍住又添了半碗米饭，偷偷看宋荔和周万春，见她们没什么反应。

桌上还剩下半盘子五花肉片和鸡杂，宋荔说吃不完会倒掉，她们晚上一般会在家里做饭。

之后宋荔和周万春去了厨房，后院只留下小翠。

感受到被人小心翼翼维护的自尊心，小翠低着头，脸上滑落两道泪痕，她们这种低贱的奴婢，哪里配得上自尊？

她用将回锅肉片和油脂倒扣在米饭上，吃得满嘴流油，心中冒出个念头——要是宋荔姐姐将她买了来就好，不会随意发卖她，给宋荔做活，每日不用被打骂，一日三餐温饱，一辈子为奴为婢也愿意。

小翠往嘴里塞着饭菜，大口咀嚼，尽可能补充到更多油水营养，只有将身体养好，未来会怎么样，谁又知道呢？

吃过午饭，小翠也该回去了。

今天铺子里做了十四只嫩鸡的量，宋荔怕卖不完，琢磨着要不要放开每人限购一份。

结果还未到开铺子的时间，已经有多辆马车和食客们涌来。

更有甚者，提前半个小时在大堂里守着，见这会儿人多了，急忙起身来排队。

起初有顾客抱怨，哪有吃食铺子叫客人干等着？

听宋掌柜解释，她们的炸货每日现杀现腌，需要一定时间腌制入味，炸货的口感会更好，大伙这才恍然大悟，表示理解。

见宋掌柜和她干娘从厨房出来，套上围兜，搬运着一盆盆裹粉的无骨鸡柳，或是炸过一遍的鸡块，取来秤砣，还有一摞托盘和竹牌。

这是准备开始做生意的讯号了。

大家排队找周万春称好炸货，付款，领到号码竹牌，到大堂找个位置坐下，只需稍等片刻，即可享用美味的炸货。

买上一碗热乎乎的酸梅饮，就着炸货，香喷喷，吃完一回，保准儿天天惦记着，吃了还想再来。

一直忙到申时两刻，今天开铺子的时间延长了两刻钟，收获非常可观。

宋荔担心十四只嫩鸡炸货卖不完，会浪费。

事实证明，不止全部卖完了，生意简直红火得发紫。如果不是限购，绝对有员外富户豪掷千金，将炸货全包了，这样更多的食客买不到炸货，于是依旧维持原有的限购店规。

不知是畏惧宋荔背后的靠山，还是什么，宋荔的限购店规，引起一些怨声载道，倒是没哪个狗胆包天的敢仗势欺人，敢砸场子，或是对宋荔说，我爹是某某官员，你必须卖给老子之类的场景。

大家都比较遵守店规，宋荔便也放心大胆地继续限购。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王福找到漏洞，派出两名小厮去排队购买，买来两份炸货，让自己吃了个心满意足。

自从吃了宋荔铺子里的炸鸡炸货后，叫王福一度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黄鼠狼转世？

每日一到午时，他会出现心绪不宁，神情恍惚，只有吃了炸鸡才会痊愈。

看了大夫，对方说是身体没毛病，馋瘾犯了，叫他多吃点就会好。

王福心道完了，每人每天只能限购一人份，跟喂猫似的，是看不起他，还是怕他没钱？

吃不过瘾，整天脑袋里净惦记着炸货炸鸡，无心打理铺子，叫王福恨不得把宋荔抓来关起来，天天给他做炸货吃。

早知今日，当初他真应该花几百两银子把宋荔买回来，这哪里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厨娘啊，分明是金疙瘩。

王福听小厮的描绘铺子里排队的人挤不下，都排到店门口来了，这么多食客，一天下来赚得不少，一个月下来，怎么着得有个十几两二十两银子进账吧！

几百两银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本，还能白得个厨娘，王福一时以貌取人，看走了眼，失悔啊！

花妈妈听说宋荔开的铺子在城里红火了，连来楼里光顾的客人也会谈论起炸货，又说道起上半年春风楼红火的蜂蜜鸡蛋糕和蛋卷突然不卖了……

花妈妈是有苦说不出。

当初在牙婆手里瞧见宋荔，脸蛋被划拉出一条血痕，破了相，牙婆为了买来这个漂亮丫鬟可是花费好几两银子，见她自己用碎瓦片划坏了脸，眼见银子打了水漂，狠狠将人打一顿，不给饭吃。

花妈妈第一次见宋荔时，她发着高烧，出气多近气少，谁知道花大价钱抓了汤药，会不会没等汤药熬好，中途咽了气。

牙婆也是怕人死在手里，一个铜板都捞不到，真真就是打了水漂，双方讨价还价，花妈妈只花了一百文钱将人买来。

花妈妈不舍得给宋荔掏医药费，便拾掇着周万春自掏腰包，花了足足二两银子，灌了一碗又一碗汤药，才将宋荔从鬼门关拉回来。

曾无比得意自己的算计，只花费一百文，白捡个能干活的丫鬟，给自个儿挣了上百银两，又得她的八两赎身银子，这笔买卖太赚了。

如今春风楼不如往昔，宋荔开的铺子却在凤仙郡名声大噪……

唉，都怪一时算计周万春，若不是叫周万春收了做干女儿，宋荔想要赎身时，如果不是顾忌京都的贵人，不至于区区八两银子，叫宋荔脱了奴籍。

花妈妈悔之晚矣，半年前入夜后，大堂里夜夜笙歌，嬉笑打闹，如今只有三三两两来找花娘子快活的猫猫狗狗，又是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吃过晚饭，宋荔回卧房记录今天的收支账目。

光是十四只嫩鸡，制作出来的炸货，给铺子里带来六百八十八文的利润。

添上香芋丸、南瓜饼和酸梅热饮，偶尔接一些员外富户给的葱香单子，一天净利润能有八百文出头。

挣得多，也累人。

她每天要在油锅前炸炸鸡，一个时辰站下来，双脚都快肿了，只要想到大把大把的铜板，数铜板数到手软，躺在铜板堆里，宋荔一点不觉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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