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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辣子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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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大家喝茶聊天,品着点心。

宋荔存着别的心思来与贵女们相交,机会难得,接了话茬后,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承蒙几位小姐们不嫌弃,愿意同我结交,我一个下九流的女商贩,恐是高攀了贵人,没得落下个攀龙附凤的名头,惹人闲话。”

杨安慧秀眉一横:“我看谁敢说你闲话?是我见你勇敢坚韧,愿意同你结交。虽然你是女商贩,自立自强,却比我要强上许多,我是靠着哥哥嫂嫂庇护,才能锦衣玉食,吃饱穿暖。未来还要得夫郎庇护,若夫郎是个好的,在后宅过日子好过些,若夫郎不好,没了庇护,便如菟丝子没了依靠的大树,我甚至不如宋掌柜。”

这番话,让宋荔心里有了答案:“可我瞧着,那群世族公子非常爱慕杨小姐啊!”

杨安慧看得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钻研利益来的,若我没有价值了,便会将我一脚踢开。”

“原是如此,这群人太可恶了。”宋荔佯装生气。

又听沈书兰对她,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杨小姐说得对,你大可放心与我们来往,我们绝不会因此嫌弃你的商户身份,交友最看重的,是德行。宋掌柜虽出身贫寒,却也靠自己改变了人生,我当初见你时,还只是个路边摆摊的小商贩,如今短短几个月开了自己的铺子,做上掌柜,身如芥子,心藏须弥,你当得起我们的朋友。”

何芸玉跟沈书兰要好,也认可了宋荔这位朋友。

卢月琴也赶紧表态:“我只是个典史之女,谈不上高攀,宋掌柜不输男儿这股干劲,我倒是很喜欢。”

宋荔扫向卢月琴,得对方友善一笑。

吃完茶,眼见天色暗沉下来,也该告辞了。

杨安慧吩咐丫鬟让门房备一辆马车,送宋荔回去。

宋荔道了谢,话头一转:“不知卢小姐有没有乘坐马车来,可否送我一程?”

卢月琴一懵:“可以是可以,就是……”

“那多谢了。”宋荔打蛇随杆上,一点不客气的定了下来。

出了知府府邸后,沈书兰和何芸玉对视一眼,各自乘坐自家的马车回家。

宋荔跟杨安慧挥手道别,钻入卢月琴的马车。

货市租赁来的马车,车室不如陆承的空间大,卢月琴的马车,乘坐了三人,十分拥挤。

一路上卢月琴暗暗提防着身旁的人,等了半晌,不见对方有动作,于是问出心底的疑惑:“明明杨小姐给你安排了马车,为何偏要乘坐我的?”

她记得没错的话,宋荔跟郑明珠可是很要好的,难保宋荔不会为了好友,给自己使绊子。

任凭卢月琴设想过千百种可能,哪里料到对方来了句:“刚才在杨家府邸夸我的话,可是真的?”

卢月琴愣了好几息:“你就是为了这事,特意跟着我?”

宋荔点头:“嗯,不然呢?”

卢月琴很想翻个白眼,忍住了,尽管觉得宋荔有些不要脸皮,那些话,的确是自己的心里话:“不管你信不信,是真的。虽然你跟郑明珠来往比较亲密,我又讨厌郑明珠,不可否认,我喜欢你身上那股劲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努力替自己争取。”

宋荔奇怪:“你为什么讨厌郑明珠啊?”

卢月琴冷嘲热讽:“她一个商户之女,仗着一副美貌皮囊,想要爬到我头上,你可知我为了维护典史嫡女的名头,花费了多少心思?”

宋荔:“……所以,你就故意让郑明珠迟到半个时辰,甩掉她,自己去参加诗会。”

“对,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以后在杨小姐面前请宋掌柜莫要拆穿我。若我不能时常出入知府府邸,我阿娘又要被三姨娘欺负了。”后面的话,卢月琴近乎恳求的语气。

说话间,马车来到乐安巷,宋荔时刻盯着外面的建筑,对车夫说:“前面栅栏的那家停一下。”

临下车前,衣摆被卢月琴拉住,被父亲罚跪祠堂抄写家规,跪到膝盖青肿一大片,她没哭。

可想到阿娘要被妾室欺辱,卢月琴受尽屈辱的跪下:“你答应我。”

旁边传来丫鬟的惊呼:“小姐,你快起来。”

卢月琴:“我不起,除非她答应我。”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惹我,我也懒得戳破你。”宋荔扯回自己的衣摆,小心翼翼抚平,要是被对方抓破了,她要没换洗的薄袄穿了。

宋荔总共才两件薄袄,周万春抽空给她缝制的冬衣,约莫还要等个十天半月,才会完工。

撩开车帘子,她想了想,对卢月琴说:“其实你和郑明珠很像,阿娘都是不受宠的正室夫人,有宠妾灭妻的爹,明珠的阿娘因为生不出儿子,她爹纳了好几房小妾,她想凭美貌改变阶层,做官眷夫人,我猜,也有为了阿娘的缘故。”

宋荔下了车,身后卢月琴在丫鬟的搀扶下,听见这话,浑身发颤。

呵,直到这时,卢月琴才知原来自己和郑明珠如此相似,都有个宠妾灭妻的爹,因为正室夫人生不出儿子,纳了小妾……

下了马车,宋荔听见车夫纳闷道:“奇怪,刚出知府府邸,一直有辆马车跟着咱们,这会儿调了头。”

宋荔转身,瞧见不远处有辆马车正在掉头,她的视力极佳,借着那户人家门前的灯笼,一眼认出那是陆承的马车。

她没见到陆承,只看到车夫下车调头,也不知道陆承在不在马车里,见车夫和马车消失在拐角,车轱辘远去,宋荔用钥匙开了锁,推门而入。

听见动静,周万春披了件外衫出门查看。

回到院子的宋荔,插上门栓,听见停在门口的马车也在远去。

周万春端来杯热茶,拿给她:“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宋荔双手捧着热茶,被人关怀的感觉,像是温暖的阳光撒在周身,暖洋洋。

透过半开的窗子,床铺上放置着一只针线箥箕,她叹气:“干娘,别赶制缝冬衣了,我不着急穿,小心把眼睛熬坏了。”

“知道了。啰嗦。”周万春擡手拢了拢滑下肩头的外衫,催促她:“喝完热茶,赶紧去洗漱,明早还要早起。”

宋荔应和一声,目送干娘回到东厢房,关了房门,熄了灯。

除了外婆,还会有人为她燃着一盏等。

不管去到哪里,这盏灯火是她永远的温暖。

翌日,宋荔跟往常一样开铺子。

昨日傍晚宋荔有事,胡立没去蹭饭,中午带着小厮特意到东兴楼买了些吃食,原本想叫妹妹能少做一顿午饭,松快些。

哪知宋荔得知他买来的几碟子菜肴,金玉羹、杏酪蒸羊羔、羊舌签、漕淮白鱼和冬瓜鲊,竟是花费了四两银子。

宋荔得干六七天,才能挣到四两银子。钱已经花出去了,买都买了,不吃很浪费。

想到胡立也是有心为她着想,不好说他。

饭桌上,木湘湘心直口快:“咦,这道鱼肉好腥气啊,吃着一点不新鲜。”

胡立也尝了鱼肉,紧皱眉头:“以前总听人说东兴楼是凤仙郡第一酒楼,那时候我就想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去东兴楼吃一顿。啊呸,这食材一点不新鲜,难吃,还卖我那么贵,以后不去了。”

宋荔接话:“东兴楼换了掌柜,听说味道跟以前不一样了,还是自己采购食材,自己做饭吃着新鲜,你以后别花这个冤枉钱了。”

胡立扒了几口米饭,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还没薛府的厨子做的饭菜香,老子上一次当就够了。”

宋荔木筷拍了下他的手背:“少给我说脏话。”

“不好意思,跟着薛老爷说习惯了。”胡立抓抓头,嘿嘿笑。

忙活一上午,宋荔是真饿了,扒着米饭:“你什么时候回苏州?”

胡立以为她怕薛老爷来逮他,乐不思蜀地分享:“过些时候吧,你放心,薛老爷允我在凤仙郡玩一段时日。”

饭后,胡立带着他的小厮到别处玩耍去了。

“一点小食”铺子门前,渐渐涌来许多食客。

卢月琴带着丫鬟抵达时,见到一群小贩们往铺子里钻,嫌弃地用帕子捂了捂鼻子。

她叫丫鬟用食盒打包了些微辣汤底的麻辣烫,拿到茶楼吃。

细腻的鱼丸,弹牙多汁儿的猪肉丸,肉嫩香浓,咬开一角,里头的油花肉汁儿缓缓流泻出来,诱惑极了。

每一口,都能感受到美食带来的极致享受,久违的幸福感,从舌尖蔓延到周身,紧绷的身躯,似乎也被抚慰到了,逐渐放松下来。

难怪她家铺子里,吸引了那么多走商和小贩光顾。

卢月琴喝着滚烫辣汤,不如昨日吃的扁食辣子油辣味明显,味道更鲜。

之后在茶楼等待一个多时辰,眼见着“一点小食”铺子里最后一位食客离开,结清了茶钱,带着丫鬟进了铺子。

见到来人,宋荔刚收拾完厨房,准备回家:“我们铺子要打烊了。”

卢月琴咬咬牙,豁出去了:“我不是来买吃食,我是想让你帮我向郑明珠带句话,以前不知道她和我的处境相似,你帮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要说你自己去找她说,我不帮人带话。”宋荔收拾好了东西,带着干娘走出铺子。

卢月琴也跟了出去:“小气,去就去,谁怕谁。”

宋荔推着小推车,和她干娘走在前头,卢月琴缀在后面,进入乐安巷后,远远瞧见一高一低两道男女背影,郎才女貌,瞧着很是相配。

等真正见到郑明珠,卢月琴有些胆怯,不敢上前,恰好迎来宋荔瞥来的目光,不争馒头争口气,大步上前:“沈明珠。”

身后有人喊自己,郑明珠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回身见到昔日闹掰的旧友,沉浸在柔情蜜意的红润脸色,沉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卢月琴看了郑明珠,又打量她身旁的程文瀚,觉得对方也算因祸得福了:“跟你道歉,我很后悔,从前不该戏耍你。”

郑明珠狐疑不定,以为对方又在耍自己玩:“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要向你道歉。”说完,卢月琴带着丫鬟离开了。

郑明珠见到宋荔,冲她打了招呼,对身旁的程文瀚说:“虽说书院放假,你不能贪图眼前的快活日子,回去好好温习,最近都不要来找我了。明年二月份就要下场童试了,你一定要考中,我等你来娶我呀!”

程文瀚被哄得服服帖帖,哪有不肯的:“明珠,夫子说我让我下场,对我很有信心,所以你也要对我有信心,等我三年中举后,我一定叫父母上门提亲。”

郑明珠给予了满满的情绪价值:“嗯,我相信程郎。”

目送程文瀚这个傻大个离开,郑明珠挽着好友的手:“你怎么跟卢月琴一起回来,路上遇到的?”

宋荔推着小推车,为了照顾到郑明珠,放慢了脚步,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明珠吃惊:“我怎么听外面的人都说,卢典史很疼卢月琴,没想到竟是这样啊!”

她一心盼着程文瀚高中,对卢月琴的怨气少了许多,加之两人处境相同,难免有些惺惺相惜:“你想跟卢月琴来往,我没什么意见。”

宋荔还没说,郑明珠已然猜出她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郑明珠不怕宋荔交别的朋友,认为自己的价值,别的朋友弥补不了。

过完重阳,迎来霜降。

北方这时候,地面一片银色白霜。

凤仙郡没有白霜,雨露湿气更重了,湿冷气恨不得往人的骨头缝里的钻。

清早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推开窗子,湿冷雾气侵入,冷得宋荔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又钻回被窝,赖了会儿床。

听见周万春咯咯咯地吆喝着,在院子里喂鸡。

身体的生物闹钟习惯了这个时间段清醒,宋荔窝在软和的被子里,闭着眼,看不见院子里的景象,脑海里却能勾勒出干娘抓着把糙米,一边咯咯吆喝,一边将糙米均匀撒开……

真好,她终于又有了家。

赖了会儿床,被她放在被窝里的薄袄和内衫捂热了,套在身上,一点不冰人。

起床洗漱后,趁着灶台里熬着小米粥,宋荔发了会儿呆。

一段时间下来,铺子里的两锅麻辣烫的生意越来越好,老顾客带新客,一只铁锅煮的串串有些不够吃了。

尤其是鱼丸子、猪肉丸子、鸡杂和鸡血等,最受小贩和走商们的喜爱。

福爷家的小厮总是念叨着虾滑,他家爷馋虾滑馋了好久,但宋荔不能因为某一个食客想吃,专门去制作虾滑,一来比较费时间,二来虾滑价贵,销量不佳,暂不考虑上货。

刨去骨汤、商税、香辛料、干柴、雇佣零工等成本,每天大概能给她带来158文的利润。

添上炸鸡、香芋丸、南瓜饼和酸梅饮,每天能挣得八百五十余文。

保持一月下来,能得二十五两呢!

她现在不接葱香饼干的单子了,主要忙着烘焙炸鸡要用的面包糠,没时间烘焙饼干。

宋荔做梦都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院子,据说跟她们现在租赁的住处面积差不多,一套小院得花三十到五十两不等,新房子价格更贵些。

过几个月,等明天开春的时候,她和干娘可以去逛逛本地的房产,打听下行情。

早晨出门时,周万春移栽的白菜秧子,经过雨露的滋养,精神抖数的舒展着叶片。

萝卜秧子有些密集,也得间苗。

角落里的番椒苗,因为天气寒冷,进入十月份后停止生长,既不分出嫩枝,也不长花苞。

宋荔请教了木父,按照管理茄子苗的法子,给番椒苗进行剪枝,只保留七八公分的主干和根茎,天气寒冷时,据说可以铺上一层稻草防寒保暖,等待来年抽枝发芽。

木父也没见过番椒苗,更没种过,反正茄子苗他是这么剪枝管理,只要保管得当,第二年又能继续长茄子。

宋荔干脆死马当活马医,给园子里的番椒和盆栽番椒都剪枝处理,明年能长辣椒最好,不长也不打紧,反正她手头保留了足够的辣椒籽。

十月后,迎来十一月立冬。

立冬这日,下了场雨,书院传来个噩耗——程文瀚的父亲去世了。

程文瀚一脸麻木,不知怎么走回家中,望见府门挂着的白幡、白灯笼,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几日后,郑明珠发了场高烧,病倒在床。

宋荔和木湘湘结伴去探望时,见她神色恹恹,本就尖尖惹人爱的下巴,又瘦削了几分。

郑明珠刚喝完一碗汤药,房间里充斥着苦涩药汁的味道,闻得宋荔难受。

程文瀚的父亲去世,郑明珠的伤心不比程文瀚少多少:“丁忧守孝,不能考科举,守孝期二十七个月,也就是说我还要再等上三年。等到六年后,我已经人老珠黄。”

说到激动处,郑明珠捂着绣帕咳嗽几声,轻瞌眼皮,面如白纸地靠在床边:“用尽心机手段,好不容易叫我寻到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程郎,结果程郎父亲突然撒手人寰,现在外边都传是我克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宋荔安慰她:“别听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程文瀚家的事儿,跟你扯不上半点关系,你不必自责。”

生病的人,心思格外脆弱敏感,郑明珠吸了吸鼻子:“我可能真是灾星,我阿娘生我难产,差点丢掉一条命,因为生产伤了身子,此后无法生育,所以被我阿爹冷落。现在程家刚同意我和程文瀚的事,他父亲出了这样的事,八成也是我克的,宋荔,湘湘,你们离我远一些,我不想克你们。”

宋荔拍了拍她的背:“别胡说,我可不信这些。”

木湘湘拉着郑明珠的手:“明珠,我也不信,你放心,我阿爹阿娘找人给我算过,说我命硬着呢!”

郑明珠左手揽着宋荔胳膊,右手拉着木湘湘,有了好友们陪伴的鼓励,她这艘无助彷徨的小舟,面对狂风巨浪,生出了无畏向前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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