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奶油霜泡芙（1/2）

第058章奶油霜泡芙

瞧着郑明珠因为缠绵病榻,略显消瘦的下巴，木湘湘心疼又不忍：“我家还有剩饭剩菜，等着，我去你盛些来。”

宋荔家里一般没有剩饭剩菜,没吃完的饭菜,全部进了狗子的饭盆。

她家葡萄许是以前老是抢不到食,饭量大，只要用点荤油肉汤拌的米饭，哐哐一顿炫。

有时宋荔惩罚不给肉汤饭,只给素油菜饭，它先是嗅一嗅，佯装不感兴趣地走开。

等她们走开不理它了，又偷偷摸摸跑到饭盆前，一顿炫完。

家里没有剩饭剩菜,倒是有些宋荔买来日常当做零嘴吃的糖块：“我回家给你拿几块饴糖来。”

没一会儿，宋荔和木湘湘回来了。

郑明珠炫完饭菜,嘴巴里含着块饴糖,突然想起什么,起身翻找出一包蜜饯：“这是邱二牛给的，这次我晕倒，他忙里忙外，真是多亏了他。”

木湘湘帮着邱二牛说话：“听说邱裁缝已经洗心革面了,最近特别勤快,接了好多私活。我阿娘经人介绍,私下找邱裁缝裁新衣,价格比在成衣铺子里少两成呢！除了长得丑点，以后肯勤勤恳恳做工,也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宋荔搬来不久，每日忙着开铺子做买卖，对左右邻里不大熟悉，更不了解邱二牛的情况：“什么叫已经洗心革面了？”

郑明珠也没瞒她：“这人懒散，没什么上进心，隔三差五迟到早退，店里顾客预定的单子总是推迟，从前呆过好几家成衣铺子，要不是打板裁衣的手艺好，哪个掌柜愿意要他？”

宋荔听完，心里一咯噔，这样看来，邱二牛好像不是很靠谱啊！

最怕这种懒散没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现在可以装一装，到了婚后，原形毕露，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瞧郑明珠经过这次昏厥后，明显对邱二牛有几分感动，她不好多说什么。

一夜安睡，起床时，旭日东升，阴沉了数日的天气，终于放晴。

还未到午时，曾芳兰提前一刻钟寻到铺子里来。

因为周万春这个中间人，曾芳兰很快熟悉店里的工作。

作为普通妇人，家中买不起丫鬟婆子，平时除了买菜做饭带孩子，还需操持家务，在家浆洗一家老小的衣服，这点力气活，不在话下。

敲打鱼肉泥和猪肉泥，只需掌握技巧，比较耗费体力，没什么难度，木湘湘教过一遍，见对方很快悟到要领，敲打得又快又好。

曾芳兰只当这些肉泥，是自己要浆洗的一家老少的衣服。

不同的是，她在家中浆洗衣物，没有任何价值，也得不到家人们的认可。

在铺子里做工，会得到宋掌柜和木管事的认可，她们夸她能干，敲打肉泥的动作利落……

除了这些，还会每月给她308文钱哩！

第一次被人肯定，叫曾芳兰脸上发烫，好在她肤色暗黄，看不太出来。

见铺子里新雇佣的妇人身强力壮，对方手里握着一个木棍，将肉泥敲打得虎虎生威，让红杏有了危机感。

怕自己做得不好，被宋荔辞退。

家里的小姐和夫人，还等着她拿钱回去买药吃，而且宋掌柜对帮工们很好，从不打骂，每日包工餐的饭菜丰盛极了，今天鱼头豆腐汤，明天又是排骨海带汤……

一开始，红杏觉得宋掌柜不会过日子，排骨能有什么吃头，不如大肥肉片，吃着香。

等红杏连续吃了一段时日的工餐，没那么渴望油水充足的肥肉，当喝到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海带汤后，鲜得恨不得连舌头也一块吞下肚。

炖得软软烂烂的排骨，肥而不腻，肉质既有大肥猪肉的三分油脂，也能吃到瘦肉的劲道鲜味，比油汪汪的肥肉，不知道香多少倍！

宋掌柜每天变着花样子做饭菜，几乎半个月不重样，叫人吃了还想吃，每天抓心挠肝的馋。

连小姐都说她最近胖了一圈，养得圆润许多。

红杏在心里感激小姐和宋掌柜，给她找了个伙食好的活计，不然呆在典史府里，时不时要被三姨娘支使着干活，不比在铺子做活轻松。

既是为了赚钱给夫人抓药吃，也有红杏嘴馋，想要继续留在铺子里吃工餐，所以她必须加把劲儿，更努力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较着劲儿，提前敲打完一盆鱼肉肉泥。

宋掌柜喊她们去吃饭，两人已经开始敲打猪肉泥了。

六人围着饭桌落座，小翠和红杏都是丫鬟来做活，两人身世相近，比较有话聊，总是挨着一起坐。

曾芳兰刚来，面对陌生工作环境，难免拘谨些，宋荔安排对方坐到干娘身边，她则坐到周万春另一旁的位置。

跟大家介绍了曾芳兰后，又叮嘱大家以后可以相互帮忙，简单说了几句，宋荔道：“饭菜凉了不好吃，大家趁热吃。”

平时被家人忽略惯了的曾芳兰，听宋掌柜特意跟大家介绍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听到可以吃饭了，见其他帮工都端了饭碗，她也跟着端饭碗，目光在丰盛的菜肴上望了望，眼皮子一跳，不知该先吃哪道菜。

见身边几个帮工们毫无顾忌，大口吃肉，曾芳兰吞咽着口水，也夹来块五花肉。

周万春用勺子舀来一勺五花卤肉，将卤肉和香菇丁浇到碗里，拌着米饭，跟曾芳兰分享：“卤肉拌饭，才最香。”

曾芳兰也学着舀来卤肉酱汁浇在米饭上，搅拌开来，颗颗分明的米饭，裹着晶莹剔透的蜜色酱汁，扒来一口，肥瘦相间，经过牙齿的切割，肥肉部分的油脂，在口腔里缓缓流泻。咸香之余，带着一丝丝微甜。

肥肉软烂，瘦肉不干不柴，这碗卤肉饭又香又下饭。

曾芳兰扒完一碗，本不好意思再添，看到红杏和小翠都添了米饭，也跟着添了些。

最后汤碗里的一点卤肉酱汁，都被她们拿来拌饭吃，一点不浪费。

吃过午饭，油水长足了力气，木棒敲打着肉泥的更快了。

现在店里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给干娘和木湘湘这个管事。

厨房里木湘湘有条不紊，已熟练掌握炸鸡裹粉、摔打鱼肉泥的窍门，挤出的鱼丸子，达到弹牙多汁的效果。

宋荔在旁边协助会儿，见没自己的事，打算出门去看看铺面。

在东市转悠一圈，中途遇到海峰带队巡逻治安，两人打了声招呼，宋荔赶在未时前回到铺子里。

未时开始营业，铺子里人流量暴增，周万春负责称重，收钱，发放竹制号码牌……

宋荔怕木湘湘忙不过来，帮忙将厨房烹好的炸货取出，回厨房前，从柜台带走食客们购买的炸货托盘。

一下午，木湘湘忙得晕头转向，却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像从前每天盼着等着来几位顾客，买她的血粉羹。

有时天气不好，担心卖不掉，损失掉成本钱，愁眉紧锁的。

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这些，只要重复着烹制炸货，脑子不用思考太多，只要看着点炸货，不炸太嫩，不炸过头了，基本不怎么动脑子。

木湘湘觉得她这种脑子空空的人，就适合做这种不动脑子的活计。

这种不费脑子的活儿，还能吃到丰盛的工作餐，她最喜欢啦！

以前做买卖，真的为难她。

大概是一整天在忙，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到关铺子时，木湘湘还在叽叽喳喳：“我以为上工时间长，比我卖血粉羹难熬，没想到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就收工了。”

宋荔扶着小推车，将好友采购的一尾鲜鱼放到推车上，三人慢悠悠往乐安巷子回去。

回到栅栏小院，木湘湘带着她的鲜鱼一蹦一跳往自家小院奔去。

木家的篱笆小院，烟筒飘着青烟，应该是木氏在做饭。

木湘湘的一对弟弟妹妹在门口玩泥巴，把身上弄得脏兮兮。

等宋荔到厨房处理食材，没一会儿，听见似乎是木家院子传来的哭喊声。

她从院门里探出个脑袋，看木氏拿着藤条抽弟弟妹妹，两个小孩身上脸上全是脏泥，哇哇哭。

葡萄喜欢黏着宋荔，也跟着探出狗头瞧。

陆承来时，便是看到这一幕。

一大一小看热闹的两道背影，怪可爱的。

饭后，陆承问起：“你还想租赁一间铺子？我手上恰好有个不错的铺子，你想租吗？”

宋荔一眼看破他：“这回装都不装了。”

意识到上次租赁铺子的事情，已经败露，陆承坦然承认：“酒铺子的掌柜要回京都照顾寡母，是真的，只是租金给你减免了点，我们不是朋友吗，反正也是空着，租赁给你，你也会替我挣钱。”

宋荔只是心里有几分猜测，自己运气也太好了，刚要租赁铺子，正好捡漏比市场价便宜几两银子的铺子，哪想诈一诈，还真叫她诈出实情来了。

她沉吟道：“反正都是租赁铺子，租你的和租赁别人的，都要花银子。哪天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咱们先说好了，我要租的铺子比现在的大些，最好是上下两层，有点类似茶楼那种，可以做隔间包间，而且我最近买了玉肤露，手头有点紧，可能有四成的年租金，要到月底才能给，而且如果地段不好，我可能会去租赁别人家的铺子。”

别说月底，年底给也行，陆承把握着分寸说：“放心，我租赁给你的铺子定然差不了，比市价便宜几两银子给你，怎么样？”

大家是熟人，便宜几两银子，在宋荔能接受的范围。

两人合作卖冰粉和干辣椒，她也帮陆承挣到银两，年租金少个几两银子，不算什么。

要是他一上来给自己的年租金便宜十几两，明摆着是赔本买卖嘛！

双方约定好，明日午后去看铺子。

冬季天色黑得早，陆承离开时，天色灰蒙蒙。

他今天没乘马车来，步行离开，背影很快没入夜色中。

等干娘洗过后，宋荔舀来热水洗了澡，拿出玉肤露，将膏药涂抹在疤痕上。

清早，她咬着煎荷包蛋，听周万春咦了声：“你脸上的疤似乎淡了些，看来玉肤露还是有些效用的，这钱花得值。”

吃过饭，宋荔特意用水镜照了照，没看出什么变化。

午饭后，铺子交给干娘和木湘湘，宋荔来到约定地方，由陆承带领着去看他名下的铺面。

这间铺子离东市约莫一刻钟的路程，占地面积比“一点小食”大上两倍不止，铺门前视野开阔，可以方便车辆通行。

最重要的是这里环境清幽，远离闹市，坐落于凤仙郡的商业圈，周遭居住的府宅，多是达官贵人们，出入都是绫罗绸缎的富户。

不知是不是陆承有意，这间铺子离东兴楼不远，放眼望去，她能清晰看到东兴楼的牌匾。

冯记冷水铺子，也在这条街上。

查看完外面的周遭环境，宋荔跟着陆承进入铺子里瞧，商铺分为上下两层。

一楼有柜台，大堂，能放下六七张桌子，如果宋荔按照现代奶茶店的长条桌，或许能塞进去十来张桌椅。

穿过大堂，宋荔右手边是迈上二楼雅间的楼梯，左手边有一间厨房、账房，继续往里深入是空旷的后院和水井。

几十平方的账房，宋荔觉得可以改造成休息室，困了倦了，可以来眯会儿眼。

粗略看完一楼，两人上到二楼，这里原先是一家茶楼，二楼的包厢装修雅致，绘着绿竹的屏风，桌椅板凳俱有，打扫完灰尘，这些都可以拿来直接用，省去一笔装潢费用。

她摸了把桌上的灰尘，看密集厚度，不像是近来闲置的：“这茶楼空置了多久？”

陆承：“大概有三四个月。本来是安置一些从前在扬州的老人，后来林掌柜见铺子生意不温不火，也歇了做买卖的生意，铺子便一直空着。”

宋荔骂他：“你不会把它租赁出去，赚取租金吗？真是败家。”

被轻轻的骂，陆承舒展眉心：“是啊，真是败家，直到遇见你，所以它等到了自己的新主人，相信你会好经营。”

对上他的目光，他温温笑着，冷不丁的，叫宋荔心头一跳。

她移开视线，打量起面前的雅间：“这间茶楼面积挺大，还有这些屏风桌椅家具等，看着价值不菲，我可能租赁不起。”

她脸上发热，才放过大话，地段不好，自己可不租，哪知这片地段好到在商业中心，这样的铺子，一年租金少说得要五六十两银子，有点超出预算。

屋里都是灰尘，宋荔推开窗子，让新鲜空气吹近来，站在二楼，可以俯瞰整片商业中心。

瞧见了杨安慧、沈书兰和何芸玉等人入内。

宋荔当即决定，即便太冒险，咬咬牙也得租赁下来：“你这间铺子年租金是多少？”

陆承道：“附近商铺跟这家差不多的，不如这家面积大的铺子，年租金六十八两左右。我的铺子赠送屏风桌椅等各类家具，给你抹个零头，六十两，按你说的，可以分期月底结账。”

宋荔心算了下，大概每月五两银子的租金。

她现在租的“一点小食”铺子，大概一月990文钱，每月不到一两银子的租金。

宋荔已然拿定主意：“这样，我可以先付一半的租金，之后每月付十两银子，连续三个月，你看这样可行吗？”

她租赁陆承的商铺，不乏有陆承不差钱，允许她分期付店租金，别的房东大概没这么好说话。

手上总共还剩下三十九两三百余文，不能一下子全部花掉，“一点小食”铺子要日常运转的开支，还得留些银两，在手中应急。

万一生病吃药什么的，另还有开铺子请人打扫，采购食材原料等费用，她还打算在铺子后院砌个面包窑……

以后可以在铺子里烘焙面包糠，另还有些点心之类，配着奶茶一起销售。

现在天冷，或许可以尝试制作黄油奶霜。

好久没吃到蛋糕了，宋荔知道一种用牛奶和黄油制作的淡奶油法子，需要放到冰箱冷藏过夜，可以打发成淡奶油。

这里没有冰箱，以宋荔目前的财力，暂时没法支撑她拥有个人冰窖，做不成淡奶油，用黄油奶霜代替解解馋，也不错。

事情商量完毕，之后两人乘坐马车到官府签署了租赁合同。

由官府盖章，缴纳一定租赁税，这部分缴纳一般由买家缴纳，宋荔支付完三十两银子，拿到契书。

折返回去，宋荔花钱找牙婆雇了人，帮忙打扫铺子的卫生。

赶紧打扫出来，浪费一天，要损失掉她166.7文钱呢！

一点小食铺子，一天的利润，顶了天一两银子出头。

这家铺子光是店租金，一天要花去两成的利润。

她巴不得明天就开业，考虑到有些器具、食材和烘焙面包窑的搭建等问题，最快也要两三天搞定。

回到“一点小食”铺子，她又张贴雇佣启示。

这次雇佣后厨帮工、跑堂，工作在6.5个时辰，大概早十点，晚十点，薪酬每月500文，即便招聘一栏额外要求性别女，来应聘的人，仍旧络绎不绝。

经过筛选，宋荔聘了个婆子，跑堂。

跑堂是铺子的门面，要求五官端正，对方比宋荔还年长一岁，听着说话有条有理，家住在附近，跟阿娘一起出门逛集市，来铺子里买传遍了凤仙城的无骨炸鸡柳，偶然看到聘人，于是毛遂自荐。

让人后天到丹朱街道上一家叫做“一间乳茶”的铺子上工，给两人交代完，宋荔马不停蹄找到瓦工匠。

因她赶急，瓦工匠三日后的时间表排满了，宋荔只得加价二十文，双方约定明天下午砌面包窑。

有了上回搭建面包窑的经验，宋荔采买建材起来得心应手，定好了招牌，把砖块和珍珠岩运回铺子里，看时间过了申时，该准备回“一点小食”的铺子。

一下午的功夫，三个婆子手脚麻利，将楼下楼上清洁得干干净净，宋荔验过，十分满意，给婆子和牙婆各支付了一笔费用。

到“一点小食”跟干娘和木湘湘汇合，回家路上迎面撞上郑明珠和邱裁缝，两人似乎准备去西桥散心。

郑明珠美丽大方，邱裁缝畏手畏脚，可能是因为过度紧张，摔了个跟头。

望着这两人远去的背影，分明是美女与野兽的现实版，宋荔微微蹙眉。

入夜，点上油灯后。

她用毛笔绘画出几款裱花嘴的形态，还有手动铁丝打蛋打奶油器，打算明天拿到铁匠铺子定制，没有裱花袋，可以用油纸袋装黄油奶霜。

做好这些，入睡前，照旧涂抹一遍玉肤膏，回到床榻，躺进柔软的被窝里。

复盘一遍明天挂牌匾、做裱花口，下去到铺子里等待瓦匠工等，不知不觉，脑袋昏昏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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