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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胡椒脆皮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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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杨安慧身旁的貌美夫人,似乎有几分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两位还要雅间吗?”

杨安慧点点头,看向身侧的貌美夫人:“嫂嫂,我常给你们带的泡芙点心,便是由这位宋掌柜亲手烹制的。”

夏蓁蓁打量着宋荔,对她莞尔一笑:“我听知府和陆捕头说过你,你提的棉花纺布的建议很好,这些日子他们寻来了琼州人士,派人学习纺织棉布技术。如果能提早推广棉花种植,未来百姓们都能在冬日里穿上棉袄,不必靠芦苇、柳絮,或是热沙子保暖,宋掌柜此举,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

听到赏赐,宋荔不假思索:“我只是随口一说,知府大人将推广棉花的政策贯彻落实,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大人爱民如子,便是我们凤仙郡百姓之福,不必赏赐。”

夏蓁蓁道:“你要不再认真考虑下,要银子,还是别的什么?”

杨安慧替宋荔着急:“你别客气了,赶紧说,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宋荔想了想:“我想要一个承诺,如果以后我遇到麻烦,在不违背道德,不会对杨知府不利,不伤害无辜性命的前提下,希望能得到夫人的帮助。”

夏蓁蓁应下:“自然可以。”

这时杨安慧嗅了嗅鼻子,朝宋荔身后望去。

见到铁锅里油光水滑的漆黑石头,上头铺着几根类似腊肠的食物,表皮金黄油润,烫得焦焦的:“什么味道,好香?这又是什么名堂?”

待听说是胡椒脆皮肠,杨安慧哦一声:“我说里头竟有黑色东西,竟是胡椒,胡椒辛辣,那我得尝尝了。”

这对姑嫂点了乳茶饮和点心,到二楼雅间等待。

宋荔将她们点的胡椒脆皮肠放入盘中,撒了桂花,交给阿蒲。

她忍不住嘴角上翘。

没想到自己利用现代知识阅历,随口说了几句,竟叫他们这般重视,已经开始着手纺织棉布,能造福于民,又能叫她白得好处,有知府夫人的允诺,日后她开绣坊,看哪个狗胆包天的,敢欺负她们这帮女子。

正这般想着,又见铺子外走进来一人。

只见对方锦衣玉带,瞧着家境颇丰,待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宋荔微微蹙眉。

王世良。

昨晚见到鹅卵石,回去路上,她听郑明珠说起过这人,对方是程文瀚的好友,两人关系密切,王世良曾多次言语打压郑明珠,替程文瀚抱不平。

见了这人,宋荔懒得搭理,让阿蒲去招呼。

开门做买卖嘛,遇到厌恶的人,宋荔至多不搭理他就好了,做不出笑脸相迎。

恰恰这时,王世良也扫见了宋荔。

他对宋荔印象不太好,这位宋掌柜与郑明珠哪种爱慕虚荣的女子是手帕交。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宋掌柜本身是低贱的女商户,能跟郑明珠玩到一处的,能是什么好人,擡了擡下巴,不免对宋荔有几分轻视:“二楼还可有雅间?”

阿蒲老老实实回:“这位贵客,不好意思,雅间已经满了,大堂里还有位置,不知……”

王世良极少出来走动,加之对宋荔存有偏见,按照常理来说,才开业不足一月的茶点铺子,能有多好的生意?

他以己度人,认为宋荔找茬,故意下他的面子,轻斥道:“宋掌柜一介女商户,何必如此心思狭隘针对我,你在男人堆里做生意,不就是挣的这份银子?雅间多少银两,爷出得起银子。”

宋荔本不想生事,被对方点了名,这下子大堂的食客们齐刷刷看来,不知道的,以为她店大欺客。

不想生事,但也不怕事。

想到京都的三品大员做靠山,她挺直了腰杆:“这位爷好大的口气,空口白牙便说我心胸,我既不认识你,也不知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发难我?我们二楼雅间确实满了,方才也有问雅间的食客,此刻正在大堂用餐,不信你问问。”

话音刚落,立即有一对夫妻应和:“是啊,这位后生,方才我与夫人打算问过,确实没有空余的雅间了。”

王世良见对方穿着不俗,不像是说假话,这才确信没有雅间了。

想到杨安慧,到底心中不甘,王世良又对宋荔商量说:“不妨这样,掌柜出面替我周旋,我愿多使些银两,让旁的客人将雅间让与我。”

宋荔是喜爱钱财,有些钱她拿着高兴,有些钱拿着不高兴,若是拿了王世良的银钱,怕是晚饭都要吃不香了:“抱歉,来我铺子的客人,不缺这点银钱,公子还是好生留着。若是想要雅间,下次早些来便好。”

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要帮一个污蔑她,看不起她的官宦之子。

这王世良入了铺子后,眼睛一直往二楼某个雅间打转。

宋荔记得,那处雅间里的客人是杨安慧和知府夫人。

瞬时,她便意会过来了。

王世良一脸着急模样,大概跟那些诗会上吹拉弹唱跟孔雀求偶的公子们一样,打着同一个目的。

原来是想当杨家的“赘婿”啊!

昨儿还指责郑明珠追名逐利,贪慕虚荣,宋荔以为对方品德多么高洁,原来就是朴素无华想要攀上杨家的关系,真是双标!

见宋荔扭头便走,只打发个跑堂招待他,感受到被冷待,区区一个商户,竟敢这般轻慢,他可是官宦之子呢!

作为家中长子,平常府中仆役巴结他,出门采买笔墨纸砚,书肆掌柜也多是做小伏低讨好,哪里遇到宋荔这种支使个跑堂打发,即便又陆捕头这座靠山,想来不会为了口角之争出面,且他自认为还算好声好气:

“宋掌柜好生狂妄……”

“谁狂妄?”一声娇娇的女音从高处传来,杨安慧立在二楼栏杆后。

王世良抵拳清咳一声,放软了语气:“原来是杨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正走到柜台的宋荔挑了挑眉,又见面,看来最近见面很频繁嘛!

方才对她疾言厉色,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此刻对着杨安慧恨不得甜出蜜来。

讨厌这些男夹子。

杨安慧又问:“方才吵吵闹闹,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世良大度说:“无妨,左右不过是宋掌柜为了朋友,不待见我,我不与她计较便是。”

听他颠倒黑白,气得登时想拿门后的扫帚把人赶出去,想到现在是做买卖,常说和气生财,正欲回怼一句,听到二楼杨安慧又说:“我与宋掌柜是朋友,我相信她的为人,许是王公子有什么误会?”

王世良惊了惊,顺着台阶下:“许是我真的误会了。我向宋掌柜道歉,这些不愉快咱们揭过,我不计较了,想必宋掌柜也不会计较。”

宋荔懒洋洋靠着柜台:“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是客人,她看在钱的份上,说服自己不跟对方计较。

这副懒散态度,叫王世良越发不满,自己官宦之子,肯低下高贵的头颅,这人应当识点趣,主动揽去错处,也向他道歉,替他腾个雅间出来。

将他哄得高兴了,双方一笑泯恩仇,以后不跟她一般计较。偏偏宋掌柜如此死板,也不知道是如何做的生意?

见她低头无聊拨弄算珠,王世良只好主动向杨安慧说道:“唉,我运气真差,这会儿订不到雅间了。”

最好这位宋掌柜能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如果杨安慧主动邀请他前去包厢,便更好了。

方才在楼下偶然一瞥,叫王世良瞧见靠窗的位置,坐着杨安慧和知府夫人,令他激动不已,哪怕不喜宋荔,看在前途的份上,依旧来了。

等待片刻,宋荔依旧胡乱拨弄着算盘玩,二楼的杨安慧笑说:“宋掌柜的铺子每天那么多客人,订不了雅间,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下次早点过来了。”

记得有两次,杨安慧来晚没能订到雅间,一次是刚好遇到施雅的朋友,邀她一道去雅间,一次是直接在大堂用餐。

杨安慧不理解,她一个女儿家尚且能在大堂用餐,遵守店规,不以强权压迫,王世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比她这个女子还要娇贵,非得在雅间才能用餐?

见杨小姐回到雅间,王世良心有不甘,只能在大堂找了个空位坐下。

没一会儿,见杨安慧和知府夫人下楼,结了账,似乎准备离开。

王世良欲上前问候几句,追出门去,对方一行人利落上了马车,车夫挥舞着鞭子,只留下一股子呛人的尘土,熏了他一脸。

隔天,杨安慧和几个小姐们到观里祈福,又遇到了王世良。

攀谈几句,对方苦口婆心劝说着:“那宋掌柜本是低贱的女商户,杨小姐这般尊贵得人,怎可与商户结交,商人逐利,此人贪财不说,且她与郑明珠交好,郑明珠此人贪慕虚荣,心机颇深地引诱程文瀚,见我好友因丁忧,不能科举,便将他狠狠弃。此女无情无义,宋掌柜与她交好,必是蛇鼠一窝,杨小姐莫要被这种见利忘义之人蒙骗。”

这副打着为她好的说教,令杨安慧浑身不适:“我交什么朋友,阿兄从不会过多置喙,阿兄信我看人的眼光。宋荔很好,不似王公子这般喜欢背后搬弄是非,我和谁交朋友,不劳王公子费心。

一听这话,王世良心道不好,还想上前替自己辩驳几句,被青芝和另一个丫鬟拦住。

与此同时,宋荔收到了来自胡立的信件,仍是印象里熟悉又歪歪斜斜的字迹,应该是他亲笔书写,信中说赶着日子三书六聘,婚期定了正月初十。

瞧着喜帖,她替胡立高兴。

临到关铺子时,王世良找上门来,高高在上的语气:“宋掌柜,我希望你能帮我和杨小姐捎封信。”

宋荔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欠你钱吗?”

王世良满脸不解,仍是回答:“不曾?”

宋荔又问:“我是你爹吗?”

这回王世良听明白了,指着她:“宋荔,别以为有陆捕头替你撑腰,你可以目无法纪,说到底,陆承只是个捕头而已,不入流的市井小吏,上不得台面,我爹可是……”

“一天天的你爹,烦不烦,除了靠爹,你还有啥本事?我好歹自食其力,你这么大个人,天天把爹挂在嘴边,丢不丢人?”宋荔将昨天憋的火发泄出来,浑身舒爽极了:“你这么能,干嘛不自己送信?干嘛来找我?癫得不行,少来烦我。”

宋荔此刻有些同情杨安慧,家中的权势给她带来尊贵地位,同时也让身边出现的男子多是追逐利益而来。尤其遇到王世良这种双标颠公,天天缠着你,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

王世良冷笑着离开,回到家中,宋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同干娘和陆承说了:“其实我不应该跟他起争执,毕竟我们做买卖的低贱商户,以和气为贵。万一遇到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我家铺子里的吃食里加点巴豆,陷害我,到时即便真相大白,我铺子的名誉也被损毁。”

她的话,主要说给某人听,叫他暗中敲打王世良的父亲。

陆承看穿不戳破:“这样啊,回头我亲自去一趟王家。这王世良马上要参加童试,不好好在书院温习功课,成天在外边瞎逛,相信王县令比我们还着急家中长子的学业。”

宋荔揪开柿子皮,嘴唇嘬了口饱满的柿子水,甜如蜜,冰冰凉凉的,叫人浑身打了个冷颤:“你好阴险哦!不过阴险得可爱。”

陆承捧着茶盏的手指微紧,看向对面坐在小马扎上烤火的人,她专注着吮吸手中的甜柿子,方才那句“可爱”,像是无意识说出,不掺杂任何意图。

从宋荔家出来后,陆承去到县太爷府上。

门房过来开门,听车夫说是陆捕头到访,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他家老爷犯了什么事,被知府追究,听说只是寻常问候,门房立即唤人去找县令爷。

王县令此刻正搂着小妾快活,听说陆承来了,当时吓得萎了,套好衣服出来,见陆承板正坐着,肃着张脸手边的茶盏未动分豪。

王县令陪着小心:“可是府中招待不周,若陆捕头喝不惯这些茶叶,我让人立即去换……”

“不必。”陆承开了口,却是惜字如金:“今日令郎好生威风。”

听得王县令一愣一愣,猜测着:“可是我那不孝子得罪了您,来福,去把那不孝子带来给陆捕头赔礼道歉。”

等仆役将王世良带来,王县令取来鞭子,作势要抽他……

陆承八风不动,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眼见陆捕头不发话,王县令便知道自家小兔崽子把人得罪狠了,今日势必要伤点皮肉,带点血,叫陆捕头出了气,以后恩怨两消。

想着,王父一记鞭子抽下去,痛得王世良嗷嗷叫,他平日金尊玉贵,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皮肉之苦:“阿爹,好痛,别打我了,不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吏,我阿爹可是县令爷……”

“闭嘴吧你。”王县令又一记鞭子,这记力道狠辣几分,这孽障是要害了他们全家啊!

连抽了三鞭子,听到主位里的人喊停,王县令才停了手,装模作样说:“这孽障得罪陆捕头,叫我狠狠打上一顿才好。”

“他若得罪我还好,我不会与个小孩子计较。可他偏偏得罪了我的人,比我得罪我,还可恶。”陆承纠正完,又说:“今日的事情作罢,日后莫要到宋掌柜的铺子找茬,若是事后不服,往吃食里放些巴豆、毒药,陷害她人,叫我查出来了,必不饶恕。”

听得王县令浑身血液霎时都冷了,若真出了这档子事,事后儿子死了是小事,保不齐他乌纱帽不保,连连保证:“我一定派人好好看,绝不会出这样的官司,请陆捕头放心。”

陆承点点头,离开前,言简意赅抛下句:“最近令公子总是出现在杨知府妹妹的四周,引得杨小姐很是苦恼。”

这事,王县令是默许的,此刻一阵心虚:“我明日让人将他送去书院,一定派人好好看紧。”

目送陆承离开,地上的王世良还在哀嚎,责怪:“阿爹,你不疼我了,不分青红皂白,听了个小捕头的话,要将我打死。”

“你个孽障,老子是在救你,等陆捕头亲自出手,还有你的一条小命在。”

听到阿爹的话,王世良满目困惑:“他不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吏,会巴结知府,一跃成了知府跟前的红人?”

王县令连忙上手捂住小兔崽子的嘴巴,生怕他的话,被离开的陆承听见:“小声点,陆捕头的身份可不一般。”

王世良背上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此刻却顾不上,追问道:“他身份不一般,怎么可能做捕快,一旦做了捕快,往后三代不能科举,只有贱民……”

后面的话,被咽进喉咙。

王县令决定给儿子交个底,免得他以后再敢胡来:“知府私下待陆承很不同,经常找陆承到书房商议,替陆承操心婚事,不像上峰对下属,像是兄长般关怀。”

顿了顿,又道:“去年陆承剿匪的事,你忘了,这样的大功劳,寻常人早就从捕快晋升到校尉,大周朝早已有过这样的先例,陆承却只要了赏银,奇怪不奇怪?”

王世良也觉得奇怪,从来只有花银子买官的人,哪有淡泊名利,不愿要官职,要银子的人?

夜色朦胧,此时宋荔刚苦逼地灌完胡椒脆皮肠,将脆皮肠用网纱罩好,防止老鼠野猫偷吃,悬挂在屋檐下晾干。

一晚过去,上午宋荔忙完准备工作,吃过午饭,帮忙在大堂招待些食客,清闲得很。

杨安慧带着丫鬟来的,见宋荔不怎么帮,拉着聊了会儿:“那王世良的事情,阿兄与我说了,说都来怪我,若不是因为,王世良也不会来你的铺子寻晦气。”

宋荔:“你千万别这么说,更不要自责内疚,你祖父积累的名望和人脉,是你的优势,不是你的劣势,要怪就怪那些一心想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的人。”

杨安慧得了些安慰:“是啊,这些男子一心想着功名利禄,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外人会说他们上进,肯拼搏。我们女子不能科举,有些女子只是想着嫁个如意郎君,过上体面日子,便成了爱慕虚荣,好不公平。”

这番话,从一个生长在封建王朝的女子口中说出,叫宋荔心头震动:“你说的是郑明珠?我以为杨小姐会不喜欢我的朋友。”

杨安慧很少对人吐露心声,只是见到宋荔这样自立自强的女子,与周围的贵女完全不一样,自信又坚韧,叫人不自觉将心底的想法道出:“怎么会?我非但不讨厌,反而很欣赏她,能够坦率地承认自己贪慕虚荣,至少坦荡。在我身边打转的那些男子,明明想要依靠我家提携,偏要嘴硬不承认,试图软饭硬吃,这样的人最讨厌了。”

王世良那些假借偶遇制造巧合的把戏,杨安慧在京都时,早已司空见惯,更高明的手段也有。

如果不是她让丫鬟添两份胡椒脆皮肠来,听青芝说道王世良如何为难宋掌柜,方才知晓自己给宋荔带来的麻烦,也有了这次开怀畅谈。

将心底的不满说出来,固然轻松,杨安慧迟疑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很大逆不道?”

宋荔:“不会。我接受能力较强。”

再大逆不道点,她也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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