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酱烧猪蹄(1/2)
第067章酱烧猪蹄
“癞□□想吃天鹅肉,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就他这个怂样,还敢跟郡王抢女人?郑明珠可是咱们凤仙郡出了名的美人,看他那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模样,竟敢肖想郡王夫人,真是长得丑,想得美。”
听到郡王和郑明珠的消息,邱二牛好几日不敢去郑家纠缠,连裁缝铺子的活计也顾不上,躲在屋子里风声鹤唳,一丁点风吹草动,以为是郡王派人来抓他。
如此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这日邱二牛听到邻里谈论郡王带着郑明珠离开凤仙郡,去了京都,见危险解除,他这才敢出门溜达。
一路上,没少听到关于自己的冷嘲热讽,那日在西桥,这些人分明撺掇郑明珠嫁与他,此刻对他又骂他是癞□□。
邱二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这帮人全部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了呢?
一路被人指指点点,他快速逃回了自己的家。
*
一整个在忙,宋荔没时间想七想八,吃过午饭,清闲下来,铺子里没什么事,想到离开的郑明珠,替对方高兴和担忧之余,难免有些情绪低落。
她和梅嫣有在春风楼的共同经历,和郑明珠一样想要反抗封建制度的父权,不想做被礼教规训的柔软女子,信奉想要什么,便要努力争取……
梅嫣有自己的小家庭,郑明珠又去了京都,这些朋友陆陆续续离开,宋荔及时调整了心态,今日营业结束后迫不及待到东市接干娘一起下班。
母女俩一起买菜做饭,这一幕温馨和谐的日常,叫曾芳兰艳羡。
两人与曾芳兰告别,去猪肉贩的摊上挑选排骨去了……
铁锅里,焖着米饭。
炉子上炖着咕噜咕噜的排骨汤,宋荔置身于烟火气里,心情平和了许多。
听到院子外传来淑芬大嗓门的骂骂咧咧声,周万春忙出门瞧了瞧,回来取了件厚袄跑出去。
过了会儿,折返回厨房烤火,宋荔见干娘跑来跑去的,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周万春铁青着脸:“芳兰的女儿,真是个可怜见的,大冬天,被芳兰的那个儿子推入冰冷的河水中,幸好有路人经过及时救起,不然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要没了。方才曾芳兰带着落水的孩子,来淑芬家投奔。淑芬骂芳兰的儿子是个孽障,小小年纪要毒害亲妹妹……”
宋荔听木湘湘说起过曾姐家的一鳞片爪,曾姐膝下有一子一女,跟许许多多封建家庭一样,重男轻女,入冬后,公婆给宝贝孙子买两套崭新冬衣,孙女一套没有,穿着去年洗得跑柳絮绒的旧衣。
曾姐将上个月得的八十文奖金,给女儿裁了套新衣,自己身上还是单薄的冬衣,直到她听说,便预支了些铜板给曾姐去买套冬衣……
锅盖被热气推动,噗噗地响,宋荔将莲藕去皮,切成滚到块,放进排骨汤里小火炖着。
又两个刻钟后,用筷子可以轻易插入排骨的皮肉里,莲藕也很轻松插入。
一锅子排骨莲藕汤,宋荔和干娘吃不完,排骨汤第二天滋味大打折扣,汤水不如现吃现做的鲜,她舀来一碗排骨莲藕汤,放到食盒,递给干娘:“给小姑娘送去吧,掉河里受了冻,得喝点热汤发发汗。”
两人算是想到一处去了,周万春正有此意,接过食盒拿到淑芬家。
曾芳兰哪好意思要,可听周万春和淑芬在旁边说和,这是给落水女儿喝的,想到女儿孱弱苍白的面孔,便没好再拒绝。
三人入了卧室,李秀儿此刻将整个身体埋在被褥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跟春雨后冒出地面的蘑菇似的。
尽管淑芬婶婶给了汤婆子取暖,周身暖和,但被推入河水里差点死掉的恐惧还在,精神头也不太好,神色恹恹的:“阿娘。”
略带委屈的稚嫩嗓音,叫曾芳兰的一颗心跟打翻了五味瓶:“秀秀别怕,阿娘在。”
汤碗烫手,淑芬取来托盘,曾芳兰将女儿扶着坐起身:“这是阿娘做工铺子的掌柜和周婶送来的排骨汤,给你驱寒补身子用的,阿娘喂你喝点。”
李秀儿尝了口,排骨汤里饱含油水和骨髓,又烫又鲜,连续抿下几口,后背隐隐冒汗:“阿娘也喝。”
如果是李小宝,遇到好吃好喝的,早早便自己占了,哪里想得到曾芳兰?
此刻见到乖巧会心疼的女儿,叫她怎会舍得不多疼爱女儿一些呢?
曾芳兰:“阿娘不喝,你多喝点发发汗,免得受了风寒。”
李秀儿不肯,曾芳兰只得尝了一两口,将剩下的汤汤水水和排骨莲藕,全部喂给了女儿。
见这边没什么事,周万春没呆多久,回家赶着吃饭去了。
饭桌上宋荔啃着排骨,炖得酥烂,一扯便脱骨,满口肉香,唯一缺点便是莲藕不够粉糯,口感较脆,煮出来的汤水也不如在现代老家的莲藕排骨汤清甜。
她嗦了排骨里的骨髓,鲜得眉毛一抽一抽,问起了曾姐家的女儿怎么样了?
周万春:“幸好路人及时发现,呛了几口水,受了冻,面色有些白,看着没什么大事,听你曾姐说,为了女儿,她要与丈夫和离。”
宋荔:“这是好事,自己也能挣钱自立,若是曾姐不放心让孩子呆在淑芬婶家,可以带去铺子里,到时大家顺带搭把手看着点,我会跟湘湘说一声。”
周万春接话:“好啊,一会儿我同芳兰说道说道。”
饭后,干娘去了淑芬家里,宋荔敲响了去木湘湘家的门,被木玲玲带去找阿姐。
跟一起长大的好友阔别,木湘湘心情低落,晚饭桌上有她最爱的肉沫鸡蛋羹,也只吃了一碗米饭,平时她可要扒两碗饭的。
见到宋荔,低落的情绪稍稍好转,听完对方的来意,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大堂里人来人往,怕遇到拐子,厨房滚油热油的,不安全,咱们铺子不是有个空旷的后院嘛,到时让曾姐女儿在后院玩耍。”
木湘湘是铺子里的管事,宋荔便放心把关怀员工的事,交给对方。
一眨眼,过完小年,五九天,即将迎来除夕。
除夕、新春,是华夏人一年之中最盛大的节日。
宋荔再如何随波逐流的黑心奸商,除夕新春也得放假,本打算从除夕开始,放假至元宵节,听木湘湘说铺子里帮工们指望着每月发出的银钱过日子。
例如曾姐,现在带着孩子出来借住在烧饼婶子家,虽说淑芬婶子人好,曾芳兰却不能白占便宜,多多少少给些房钱。
每月几百文钱,精打细算的,难得过年过节了,家家户户都得买几条大肥猪肉过年,自家总不能还是天天啃萝卜白菜吧,大人还能忍一忍,小孩子哪里经受得住馋?
不说曾姐,红杏每月的挣的一百八十文,给主子小姐夫人买药吃,断了药,这可咋整?
还有小翠,木湘湘虽知道小翠在隐瞒着什么,每回问到是哪家府上的丫鬟,要么扯开话题,要么支支吾吾,木湘湘看对方似乎也生怕被主子发卖了,待小翠颇为同情。
这些问题都好解决,无非就是指着这些薪酬过日子,宋荔给她们按照工龄发了年终奖金,以及节礼。
按照大周朝民间风俗,一般年后初五开业,初五是财神生辰,寓意招财进宝,八方来财。
东市的“一点小食”铺子,即便宋荔不在,也能自有运转,最多给些银钱和辛苦费,叫木湘湘去采购食材。
两人商议着初五开业,木湘湘又问了节礼和年终奖的事儿,得知仿照其他铺子发的节礼,有三斤粳米,一条鲜鱼,另有别的铺子没有的四斤猪肉四斤排骨,以及一筐鲜果。
木湘湘替好友考虑:“会不会太多了,共八斤猪肉猪肉排骨呢,得花不少钱,还有一筐子鲜果,也得费不少银钱。”
宋荔:“换个法子思考,这些丰厚的节礼,如果能让大家都愿意留下来,减少中途帮工们流失,训练新的帮工浪费的时间和精力。”
木湘湘听得认真:“确实如此,曾姐和红杏都很能干,每日敲打出来的猪肉丸和鱼丸比从前的量多,每月能为铺子多带来二两多的利润。”
宋荔每月拿出几百文发放奖金,给予丰厚的节礼,薪水待遇又好,木湘湘认为曾姐和红杏肯定不愿离开铺子,长期算下来,为铺子带来的利润更多。
除夕前一天,吃过午饭,小翠收工领到薪酬,另得了一兜三斤的粳米,一条鲜鱼的节礼。
周万春道:“按咱们铺子的规矩,你还应该有一条四斤重的肥猪肉,四斤排骨,一筐鲜果子,八十文年终奖,不过这些给你,又是被花老鸨贪了去。宋掌柜说给你记着帐,等你赎身后,再发放给你。”
“谢谢掌柜,还有周姨,那我们年后见。”小翠喜不自胜揣着薪酬和粳米没什么感觉,回到春风楼要上缴,但是记账的节礼这些,算是她的家当了呢。
那可是四斤重的肥猪肉,熬成猪油,挖来一勺拌饭吃,或是猪油渣炖白菜,光是想一想都要流口水了。
等红杏收工时,也领到薪水和劳什子年终奖一百文,加上当月奖金的八十文,光是奖金比这个月薪水还高哩。
本月没做满三十天,减去两日的薪酬,也才一百七十余文。
月奖年奖还不算,节礼也比旁的食肆铺子丰厚,除了固定的三斤粳米,一条鲜鱼,另有猪肉、排骨、鲜果。
红杏背着一竹篓的节礼回到卢府,可把卢月琴看懵了,得知这是自己丫鬟的节礼后,竟有些向往。
比起穷得口袋比脸还干净,不若她也去宋荔铺子做工?
她爹位居典史,虽无品级,平时卢月琴以官宦之女自居,有些清高,直到三姨娘掌管府内中馈,明知她阿娘生病吃药,故意减去一半月例,叫卢月琴不得不派丫鬟出门做活计,挣钱给阿娘吃药……
自从月例减半后,每月抠抠嗖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卢月琴甚至不敢踏出府门一步,出门就得花钱,她没有钱。
连杨小姐的邀约,卢月琴也不敢去。
如今见红杏取出挣来的薪水,还有年奖、月奖的一百八十文,一筐子鲜果鲜肉等食材,叫卢月琴红了眼眶,什么清贵体面,都不如兜里的银钱更实在。
况且卢月琴一早听说了,那些世族贵女们都想和宋掌柜合作开绣坊,连知府之妹,知州之女,还有施家的宝贝疙瘩都要跟宋荔合伙,她一个典史之女去宋荔的铺子做活,应该不算太丢脸吧!
接过红杏递来的薪水和奖金,卢月琴迟疑了下,想叫红杏将奖金收下,那是红杏努力做活应得的。
可想到手头拮据,万一临时遇到变故,需要花钱,她一个做小姐的,还要问丫鬟借钱,更难堪了。
思量间,卢月琴已然打定了注意,收了丫鬟递来的铜板:“红杏,这些钱算我问你借你的。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还你,等你年纪大一些,给你找个好人家,把身契还你。”
红杏也没扭捏:“多谢小姐开恩。”
又两个时辰过去,“一点小食”铺子里的食客们渐渐减少,送走最后一名食客,宋荔推着车从丹朱街步行过来。
周万春正在给曾芳兰和木湘湘发放薪水、奖金,还有节礼。
给红杏发节礼时,曾芳兰在大堂瞧见了,当真正领到自个儿手上时,双手发抖,是激动的。
有了这些节礼,她和女儿可以过上一个好年。
淑芬是她朋友不假,谁好意思天天在朋友家蹭吃蹭喝,这些鲜鱼猪肉节礼,能叫曾芳兰在好友家挺直了腰杆。
较其他人的节礼,木湘湘的要丰厚些,毕竟是铺子的管事,月奖和年终奖也会多上几十文钱。
宋荔跟曾芳兰和木湘湘提前道了句新年快乐,再次在铺子里碰面,大概是年后初五了。
曾芳兰借住在烧饼木湘湘邻居家,跟木湘湘顺路,两人一道出了铺子,正满面笑容地说着话,有个婆子领个齐腰的男童拦住去路,眼神凶狠地瞪她们。
木湘湘正要赶走这两人,见曾姐面上的笑容凝固住,正搞不清状况,听男童开口:“你是我的阿娘,你挣的钱不能全给妹妹花,要分我一半。”
木湘湘上下打量,原来就是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将自己妹妹推入河渠,想到刚刚对方凶狠的目光,胳膊上汗毛竖立。
活像曾芳兰欠他的,她自是不愿:“我挣的钱,凭什么给你花?”
李小宝理直气壮:“谁让你生下了我,这是你的义务,不给我钱,以后死了没儿子给你送终,妹妹终归要嫁人,你还不是要指望我?”
这样的话,与母亲从小到大对曾芳兰说的话极为相似,她从背篓取出一条肥猪肉把给对方:“我只能给你一条猪肉,爱要不要。”
李小宝深得祖父祖母的真传,到手的好处,哪有不要的道理,夺来猪肉,献宝似的拿给祖母。
婆子却是目光贪婪地盯着前儿媳背上的竹篓,刚才曾芳兰揭开粗布,里头有好几条大肥猪肉,早知铺子的节礼这般丰厚,不该叫耀祖休了这恶婆娘,要休,起码得过完年再休,这些节礼便都是自家的了。
拿到孙儿给的肥猪肉后,婆子越想越后悔,拦着她们不让走,试图说服曾芳兰同她一起回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