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剁椒鱼头(1/2)
第096章剁椒鱼头
捕快们找到东兴楼时,将少东家和他来不及藏起的小半罐香料粉,一起人赃并获。
被抓捕时,少东家喊冤叫屈:“陆捕头,你可不能为了以前的旧相好,对我这种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普通百姓公报私仇啊!”
听到那句“旧相好”,陆承的眼神有些飘忽。
还未来得及等他开口,旁边有百姓帮着说话:“你莫要含血喷人,污蔑陆捕头。陆捕头惩强扶弱,歼灭匪患,是咱们凤仙郡的大英雄。若你没做,相信陆捕头一定能查出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如果是偷盗了别家铺子香料之事,当真该严惩不贷,以正风气。”
海峰冷哼:“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抵赖。”
少东家尤不死心地替自己辩驳:“人证是谁,可有人亲眼瞧见了?至于物证,这罐香料粉是一位经过凤仙郡的走商卖与我,我花高价收购,你们要寻,便去寻那走商,找我算什么?难道这香料上写了她宋掌柜的名字,或是长了嘴,认得她宋荔不成?”
陆承嗤笑:“不见棺材不掉泪,“一间自助”铺子报官的管事提供了线索,她们铺子里的厨具一应定制,木质汤勺、瓷碗,或是陶罐底部,刻有她们铺子的名字。”
随着说出的话,少东家的面色越来越白,白中发青。
该死,昨晚光顾着研究这些香料粉末,竟是忘了腾换个陶罐容器!
本想着各大食肆酒楼,用来盛放香料和食盐的土陶罐,基本都是上那么一两家陶罐铺子采购,外观相差无几,昨日一心为了研究这些香料,如若能研究出来一样的佐味香料,以后铺子里不新鲜的食材,也能用这种香料掩盖提鲜,又能节省食材的成本了……
为了压缩成本,用差一点的食材,味道却更鲜,东兴楼的生意岂不是越发赚钱?
今日开铺子,他们铺子里只添加少许这种增鲜香料,果然吃过的食客都说好,夸厨子手艺好,烹制的饭菜鲜香。
仅仅一上午,铺子里的生意,竟是比平时好上两成。
听到前面跑堂说有官差进了铺子,做贼心虚如他,立刻抱着香料陶罐子,想要藏进暗格里,哪知被当场抓获。
都怨这群吃干饭的伙计跑堂,连捕快都拦不住,一群没用的废物。
少东家想到昨夜忙到太晚,也没分辨出里头添加了什么增鲜香料粉,罐子里装的全是粉末,难以辨认,又不能找厨房的大厨商量,跟他老爹一样的牛鼻子脾气,指不定又要对他说教一番。
直到后半夜昏昏睡下,压根顾不上查看陶罐底端是否有文字?
完了。
此刻他盯着捕快手中的香料陶罐,吓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只待对方将陶罐翻转,立刻就能看清陶罐底部。
面对周遭围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万一坐实,想到祖辈积累东兴楼的名声,要败在自己手里,少东家一咬牙,冲出去,夺过捕快手中的陶罐,重重一摔。
他近乎掩耳盗铃的举动,围观群众哪个不是心里门清,知道这少东家怕是真干了见不得人的偷盗勾当。
一个眼神,海峰带领着其它捕快将少东家扣住,限制对方住的行动。
让人将摔得碎裂成十数片的土陶罐拼凑起来,拿给在场的百姓们看了一圈,底部有些残片存不见,有些识文断字的,依稀能辨认出“一自助”等字眼。
有人狠狠唾了口,替故去的老东家不值:“当年我们一家老小逃难到凤仙郡,得东兴楼的老东家施舍了米粥,这才过活,没想到老东家的子孙后代如此不肖,毁了东兴楼的名声。”
王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东兴楼的老东家人很好,用的食材都是上等货,自从换了他儿子打理铺子后,食材老是不新鲜,现在我与人谈买卖,都不上这里吃饭了。”
又一人恍然大悟:“我说怎么今日吃着东兴楼烧的菜肴,鲜美非常,跟以前的味道有些不大一样,原来是偷了人家铺子的秘方香料啊!”
听着百姓们对他们指指点点,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恨不得将他们淹死,当接收到少东家的目光,小厮后背发凉,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将偷盗的罪名包揽在自身:“官爷们,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家少东家没有任何关系,少东家也是被我诓骗,是我偷来宋掌柜铺子里的香料,托人偷偷卖与少东家,少东家毫不知情还请各位官差们明察啊!”
他替少东家揽过罪责,对方应该会善待自己的家人。
为了防止两人串供,他们将这对主仆分别关押进牢房里,撒在地上的香料粉被弄脏,担心有人捡去,吃坏了肚子,由府衙这便处理掉。
一晚上轮流进行拷问,小厮死鸭子嘴硬,一口咬定是自己作为,与他们少东家无关。
反正实施偷盗行为,包庇犯罪,桩桩件件都要受到律法处罚,不如自己全部揽下,替家人博个脱奴籍的出路。
小厮口风紧,撬不出有用的信息。
倒是少东家经不住熬鹰似的审讯,招了供,供出自己指使仆役偷盗等行为。
按照香料的价值,依法惩治了这对主仆,先挨一顿板子,然后罚作修筑城墙的苦役。
想要逃脱不去修筑城墙的仆役,还有个法子,便是偷盗方补偿一定金额,与苦主和解。
宋荔现在不差十两八两银子,自然不同意补偿和解,于是东兴楼的少东家被罚去修筑城墙的苦役的事,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
东兴路停业几日,又偷偷开业了,只是生意大不如前,比从前更冷清了。
少东家去蹲了牢房,东兴楼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
比起东兴楼闹出的一出热闹大戏,更多的人则是好奇那劳什子香料粉,当真如此美味,引得大酒楼的少东家半夜去偷盗?
怀着好奇心理,去宋荔铺子里的食客更多了。
一间自助铺子门口,每日人来人往,除了本地居民光顾,也有外地走商、布行掌柜,听了坊间都在传这家铺子的秘制香料如何鲜香,令同行半夜偷盗之类的话……
本以为是夸大其词,略一打听,才发现真有其事,那同行,还是曾经鼎鼎大名的东兴楼。
东兴楼的名气,可是传到了扬州、苏州等地。
从前他们来凤仙郡做买卖,必会邀请生意伙伴上东兴楼搓一顿,近一年没来,换了少东家,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竟是去偷盗食肆铺子的香料?
这香料究竟有什么魔力?
抱着好奇,叶文才与友人一同来这家铺子品尝一番,还未进门,瞧见大堂里食客众多,一番嘈杂热闹景象。
这么多食客,这一家铺子得多挣钱啊!
进了铺子,才被告知今日接待客满,一旁休息区还有等候的客人,他们大概是吃不上了。
才出三伏天,天气相对凉爽许多,午后仍是酷暑难耐,叶文才顶着烈日赶来,没吃上,自然气恼:“哪有开铺子不接待客人的,没有像你们这样做生意的,也不提前说一声,都到铺子了,才告诉不接待了,你们掌柜呢,我要投诉你们?”
阿蒲本就是接待食客,打理铺子,处理每日发生的棘手事件,此刻面带微笑:“不好意思,现在天热,铺子里每日只能准备一定的食材,太多,容易浪费。如果食客超出,吃食不够,也会影响大家用餐。而且我们铺子门口挂了暂不接待的竹牌。”
友人道:“算了,咱们换个地方吃饭。这位宋掌柜在丹朱街还有一家铺子,里头的乳茶饮和黄桃冰粉很不错,咱们上那儿去吃。”
叶文才骂骂咧咧,出了铺子,果真瞧见了以朱笔写的竹牌。
两人改道去了丹朱街,进门,见友人擡手指向两名年轻女子:“瞧见没,那位着晚霞紫衣裳的贵女,是知府之妹,旁边着苍葭绿衣裳的是宋掌柜,这里来往的都是世族权贵家的公子小姐们,可不能乱说话,万一开罪了……”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叶文才立刻从方才在北市的趾高气扬,切换成伏低敛眉,唯恐得罪了贵人们。
只是纳罕道:“知府家的小姐,好歹是千金之躯,怎会纡尊降贵结交个女商户?”
友人摇头:“不知,只是听说宋掌柜与杨小姐的庄子有合作来往,两人一起开设了金玉绣坊呢!那金玉绣坊的管事,是典史之女,也算是半个官眷了。”
叶文才冷抽一口气:“像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平时跟这些官差小吏打交道,都得小心赔着笑脸,这宋掌柜什么来头?”
“不知道。”友人回。
这会子大堂座无虚席,两人拿到竹牌排号,在休息区稍等片刻,见友人离开,有空出的位置,在跑堂的带领下,他们在角落落座。
挖来一勺黄桃冰粉,桃肉水润甜糯,冰粉爽口冰凉,一碗下肚,缓解了燥热,周身清爽,令人如沐春风般。
里头卖的胡椒脆皮肠竟也意外美味,能吃到颗粒分明的辛辣胡椒颗粒,胡椒价贵,用胡椒烹制的脆皮肠,贵有贵的道理。
来之前,两人在路边食肆吃过饭,一碗黄桃冰粉和脆皮肠下肚,吃得有些撑。
再上茶楼歇歇脚,傍晚出们客栈觅食。
叶文才下榻的客栈离北市较劲,出门觅食,自然会优先选择北市的食肆酒楼。
远远瞧见两个女子乘车驴车经过,有几分眼熟,盯着其中一个着苍葭绿衣裳的,叶文才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丹朱街铺子的宋掌柜么?
喔,好像对方在北市也有几家铺子来着。
路过“一间自助”铺子,瞧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牵着毛驴子,就是刚才跟宋掌柜一起乘驴车的人,精壮有力,杵在铺子门口,跟个护院似的。
好奇往铺子里扫过一眼,这会食客全部离开,大堂里空荡荡的一片,只剩青砖台架上有些零零散散的瓜果食材。
台架边,一名中青年女人挎着只食盒,扫荡着剩下的瓜果……
宋掌柜和白天拒绝他们入内的管事正低头盘点账册……
扫过一圈,正欲收回目光时,叶文才突然身体一僵,立即将目光重新移回那间铺子的青砖台架,紧盯挎着食盒的女子,那人的侧脸,像极了一位故人。
眼见挎着食盒的人从铺子里走出,叶文才下意识被过身躲避,对面摆摊的胭脂贩子吆喝着:“客官,我家胭脂都是采了鲜花染的色,给夫人买一盒吧!”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周万春的目光,扫了一圈,又低头同宋荔低语几句,带着这些瓜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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