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剁椒爆蚬子（1/2）
第097章剁椒爆蚬子
晾晒了旧布鞋,用澡豆洗了手，饭后庄子送来的五十斤葡萄到了。
家里的黄桃罐头囤得差不多了，这两日，庄子都会送些葡萄来,葡萄剥皮容易,按照蒸桃子、黄桃罐头的法子,又蒸了些葡萄罐头。
这边，周万春跟女儿交了底。
另一边，叶文才找友人打听一番,方知金玉绣坊里似乎并没有年岁过三十五的绣娘，倒是有一位姓周的副掌柜。
听到姓周，叶文才目光亮得惊人：“金玉绣坊副掌柜，可是叫周万春？”
听对方打听周副掌柜，友人好奇：“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怎么,叶掌柜认识？若是熟识，便能借由周副掌柜结识宋掌柜,说不定能通过宋掌柜的关系,搞到三锭纺车。”
说到后面,友人越说越兴奋。
他们这些小布行掌柜们，听说苏州薛记布行的棉布匹远销周边的城池，也想分一杯羹，此次大老远从扬州而来,不正是为的三锭纺车么？
叶文才没敢打包票,只道：“不太确定,只是白日遇到个像是我妻妹的女子进了金玉绣坊,听你描述周副掌柜的年龄模样，与我妻妹有几分相似。”
友人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压抑不住的兴奋：“不如这样，明天我与你备份厚礼，一起去问问金玉绣坊找管事问，若真是你妻妹，感情好，咱们能攀个亲戚关系，若不是也不打紧，礼多人不怪。”
见友人带着小心翼翼讨好，叶文才眼神闪烁，暗含犹豫：“这，我还未确定是否是妻妹，等我问问与金玉绣坊有合作的成衣铺子，回头给内子捎封信件回扬州，待她到凤仙郡再说。”
友人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假若真是妻妹，直接找上门认亲便是，叶文才何至于这般迂回曲折，多半两人之间有什么龌龊。
这般想着，待叶文才的态度随之冷淡许多。
叶文才也不在意，顾不得明天去确认，当即打听了与金玉绣坊合作过的成衣铺子。
从成衣铺子出来，他脑袋一片混沌，不是说周家变卖家产、宅子和田地等，还欠下债主七八百两银子，偿还不了，他这个妻妹债主高价卖给牙婆，后来辗转被卖进窑子里去了，怎么瞧着对方的日子过得比他们滋润，带着个女儿开了好几间小食铺子，甚至做了绣坊的副掌柜？
北市的金玉绣坊，面积比他们在扬州的布行小铺子还大，虽说凤仙郡的地理位置比不上扬州，可周万春瞧着一身气派，雇佣了好几位绣娘，看得人眼热。
叶文才当即寄了一封信回扬州，让夫人乘坐最早一般商船来凤仙郡。
宋荔哪里知晓，自己混得还行，俨然混成了他人想要攀附的人脉。
一早醒来，第一时间跑去菜园子围栏外，瞧刚播种的土豆芽情况。
才过去一晚，种植的一块土豆地没什么变化。
从上午忙活到午后，宋荔午后休憩半个时辰，伸着懒腰出闷热，询问谭百合：“刚才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谭百合摇头。
宋荔：“？”
吃过晚饭后，拿些瓜果米粮送去阿蒲的住处，算作乔迁礼。
到了地方，发现张真也在，今日他特意告了假，帮阿蒲搬家，置办家当。
阿蒲租住的一处独居小院子，面积小，离商业地段较远，位置有些偏，胜在租赁价格便宜，每月租金一百几十余文。
宋荔她们放下米粮瓜果，被阿蒲带到院子小坐，给每人送来一杯薄茶，不好意思：“才搬来，屋里很乱，还没收拾好。”
她们在院子里说话，张真拎着斧子敲敲打打，将木门加固。
瞧着是个过日子的踏实人。
小坐片刻，宋荔起身告辞：“还要收拾整理屋子，我们不打扰了。”
“我送送你们吧！”送她们到院门口，阿蒲这才回身进院子。
宋荔她们乘坐驴车归家时，路上与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匆匆而过的马车，赶往城门外……
城外郊区，应征的壮丁和苦役们正在修筑河堤，才呆了两日，他面颊凹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眼神没有了光亮。
娘的，这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
体力不支，不小心将推车撞翻，挨了官差一记批斗：“好好干活，以为自己还是东兴楼的少东家啊！”
终于挨到放饭了，所有人一窝蜂涌来。
征来的壮丁和雇佣逃难的灾民们，修筑河堤，每月能拿一笔工钱，且伙食吃得比苦役们好，每人碗里，都能舀上两三片白花花的肥肉片。
苦役都是犯了罪，被抓来做苦力，吃食只比蹲牢狱时吃的泔水，略强些。
饭菜没有油水，甚至能闻到馊味，不吃救得饿着干活，少东家饿了一顿，此刻见了馊饭馊菜，跟见了山珍海味般，尽管味道难闻，但能填饱肚子……
走动了一个白天，双腿疲累，才坐下，疼得少东家弹跳起来，龇牙咧嘴的。
昨日才挨了顿板子，今日被拉来做苦役，幸好他花钱找官差买来伤药膏涂抹，不然今天更难熬。
东兴楼的爱妾和管事抵达时，恰好撞见这一幕。
瞧见爱妾和最信任的大舅哥，少东家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放下手里的馊饭，狂喜奔来：“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闻见他身上的馊味臭味小妾下意识用帕子掩住口鼻：“宋掌柜不同意和解，我们花了银子打点官差，这才能过来探望你，我和兄长给你带了些饭菜，你抓紧吃点。”
少东家低头扒饭，从未感觉到平时吃的饭菜竟是这么香甜，简直是人间美味。
又听小妾说：“听说你被关进来后，今早有好几位债主来东兴楼讨债，之前你跟人合伙做生意亏了，咱们拆东墙补西墙，还了钱出去，现在还得想法子节约成本，我和兄长商量过了，不如解聘了雷厨子，他脾气大，老是冲你发火，雷厨子一月的工钱，抵伙房好几个帮厨的工钱呢！”
少东家本有些迟疑，听到后面，认为很有道理：“这雷厨子仗着与我阿爹的交情，对我指手画脚，烹饪都那么一回事，怎么炒不是吃？还是我的小心肝最懂得体谅我，会替为夫着想。不像家里的婆娘只知道惹我生气。”
小妾：“可是东兴楼的人都听夫人的，根本不理会我阿兄。”
少东家对其耳语几句：“你拿着对牌钥匙，只说是我交代的，谁敢反对？”
两日后，市井流传几则关于东兴楼的奇闻。
一则，跟着老东家打拼一辈子的雷厨子被解雇，带走自个儿的几个徒弟一起离开了。
东兴楼铺子的生意本就因为上次风波，客流量冷清了些许，吃了多年的厨子离开后，刚上任的厨子是管事的关系户，东兴楼的味道完全变了。
“不新鲜”、“咸了”、“难吃”等字眼，是食客对这座昔日地标性建筑的大酒楼评价。
从前来凤仙郡，必上东兴楼吃上一顿，如今风光无两的大酒楼彻底败落，楼里伙计和跑堂比来吃饭的食客还多。
二则，东兴楼少东家与夫人和离，将原来的小妾扶正，目前东兴楼由继室和她的管事兄长把持。
这两人明显不会做生意，先是解雇雷厨子，裁员一下子裁到了大动脉，整个东兴楼完球了。
本以为这种裁掉技术骨干和销冠的事，只发生在网络上，宋荔哪想自己身边就有人以为全世界自己最牛叉，结果裁员裁到大动脉了，现在彻底傻眼了吧！
宋荔竖着耳朵，津津有味听着邻桌上的人谈论东兴楼。
身旁的杨安慧建议说：“其实你可以把他们厨子和徒弟挖来。”
宋荔摇摇头：“不打算开大酒楼，光是购买食材和香料的花销，太贵了。”
又说：“对了，有件事，我想请你和海捕快帮忙。”
“不帮。”杨安慧吞咽了口中的食物，说。
宋荔搂着对方的胳膊，摇啊摇：“你都没问我，你就说不帮啊！”
杨安慧拿着乔：“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她想了想：“一份剁椒鱼头。”
杨安慧：“好。”
宋荔憋不住笑：“客套都不客套一下，杨小姐也太不矜持了。”
杨安慧望着她，也没憋住笑：“再客套矜持下，我的剁椒鱼头要飞走了。”
时光如梭，一眨眼，今日又是月底。
到了绣坊每月的月底考核，本次考核，三名绣娘之中，有两名晋升为三等绣娘，唯独小月又没考上。
眼见同伴们晋升三等绣娘，每月能拿几百文工钱，只有自己还是坐着杂工杂活。
尽管有林小春的安慰，小月还是很难过，不禁想，可能自己真的没有刺绣的天分。
又听副掌柜说，她们绣坊渐渐积攒，有了回头客，有时候遇到急单，现有的绣娘们忙不过来，打算找人牙子买一批绣娘培养。
眼见又有一批新来的绣娘，小月无比着急，一是担心自己绣技还是得不到提升，被人嘲笑。二来，担心提供不了价值，会被重新卖给牙婆……
当绣坊打烊后，周万春准备回家，小月鼓起勇气：“副掌柜，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我想找宋掌柜聊聊。”
周万春没反对，让她跟着。
三人一道出了铺子，迎上来一对牵着孩子的中年男女，其中女子的眉眼，与周万春有五六分神似。
“天赐，这是你姨母，快喊人。”中年女人指着周万春，对自己十来岁的儿子说。
想到来的路上，阿娘说只要听话，就给自己买泥人。
“姨母。”叶天赐学着平时哄爷爷奶奶的模样，上前要扑进对方怀里，却被对方闪避开，叫他扑了个空。
不对啊，平时家里人都很喜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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