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蜂蜜小面包(2/2)
雪媚娘上架,王福立马带着邱雪琼一块儿来吃,本因为没有抢到二楼雅间,在闹哄哄的大堂里享用这道与酥山齐名的美食。
在大堂跟在雅间用餐是不一样的,在雅间能静心下来品味,每一口蓬松奶油在舌尖融化开来的奶香,清淡的甜,浓郁的奶味,一点不腻人。
一口两口,两人疯狂迷恋上了它。
身旁的邱雪琼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点心,以前便听说过它的大名,要三两银子呢!
三两银子,能买个手脚全乎的大活人了。
邱雪琼被父母卖给牙婆,也才三两银子而已。
咬一口,奶香喷薄而出,似一种神奇的仙法,令人忘却了烦恼,身子轻飘飘的,如踩在云端,放松愉悦。
两人大快朵颐,根本顾不上说话。
据说这种点心的馅料受温度影响,融化了,口感没那么好。
才吃完一只雪媚娘,意犹未尽,鼻端突然飘来一抹蜂蜜甜香,混着油酥的香气。
紧接着,听见身后有人的说话声:“这是什么东西,宋掌柜好像又做了新品。”
新品?
王福下意识朝小厮看去,小厮一个激灵,身体本能反应地冲到柜台排队。
他动作快,排在前三,往身后一瞅,陆陆续续后面来了十几位食客。
甚至有食客在柜台张望,询问售价,一看就知道是才来的愣头青,但凡是经常来铺子里的食客,就知道赶紧排队,一会儿要买不到了。
到柜台张望的十几息功夫,队伍后面又来了七八位……
前面两名顾客离开,终于排到他,得知每人限购两份,一份两个。
小厮当即掏钱买来两份,送来自家主子这桌。
王福瞧着盘碟里陌生方圆形点心,有点类似蜂蜜蛋糕,同样带有甜蜜的蜂蜜香气,又有些不同,蜂蜜蛋糕表面密布孔洞,手感粗糙,这小面包入手细腻,柔软蓬松。
轻轻捏下一个凹陷,又立即回弹起来,底下的脆底似蜜色琥珀,撒的白芝麻,也被热油煎成金黄,蜜汁晶莹剔透,看着很馋人。
咬一口脆底,本以为会很油腻,毕竟看着很多油,又加了蜂蜜,谁知却是意料之外的美味,非但不腻,脆底在油脂分子的作用下,变得香脆可口。
芝麻粒香酥,几口啃完脆底,面包肉蓬松宣软,甜中略带一丝若隐若现的微酸,面包也是好吃的,只是不如焦油脆底来得惊艳。
两只蜂蜜小面包下肚,看着有小孩拳头大小,实则过于蓬松,几乎没什么分量,不占肚子
给人吊足了胃口,又没能吃过瘾。
身旁邱雪琼似察觉打了这股怨气,将自己盘子里还剩的一只推来。
王福:“爷不差你这点,你自己吃吧!”
结账时,王福纳闷地问宋荔:“宋掌柜,怎么今日铺子里的菜单册子上没有蜂蜜小面包?还有南瓜酥和栗子曲奇不卖了?以后什么时候再有,该不会连香栗奶茶也不卖了?”
宋荔一一解答:“因为点心全下架了,临时添加的,至于这些下架点心,今年大概不会做了。还有两罐栗子泥,想喝香栗奶茶,这两天多买些喝,过几天会上架其它饮品。”
王福能理解,大家都是商户,一切朝利益看齐,不赚钱,又麻烦的事情,谁乐意去做?
掏钱结账,明天继续来铺子点香栗奶茶。
同一时间,北市。
因着冷空气,受益的除了囤积棉花的商户,还有小翠和曾芳兰。
天冷后,曾芳兰用鲜鲫鱼熬汤煮的面,格外受欢迎。
临湖而居,鲫鱼价格低廉,买上十几尾,熬成稠白的鲜鱼汤,咕噜咕嘟,另一只锅子烫熟了荞麦面,放进鲜鱼汤里,咸鲜滚烫,驱散了寒意。
另还有蒸卤面和肉丝面,尤其蒸卤面,每日出锅,总是不够卖,幸好招来个跑堂帮忙,不然她一人快要忙不过来。
隔壁糖水铺子里,小翠眼里发亮,嘴角上扬。
近几日遇冷,铺子里的骨汤麻辣烫生意突然爆火,一只汤锅子不够,又添了只,目前铺子里两只锅子还坐不下,昨日卖出百来串羊肠,今天才离打烊还有一个时辰,却已经赶上昨日的营收了。
嘻嘻,这个月又能拿多多的月奖啦!
这日午后,宋荔和盼盼赶着驴车经过,看到吕记酒坊门前有人疯了似的大吵大闹,一会儿说吕记酒坊偷走他们伍记酒坊的酿酒方子,一会儿又说吕记酒坊的掌柜要害他……
听了一耳朵,似乎是伍家口口声声说吕记偷了他们的酿酒方子,害得他们伍记酿不出美酒。
宋荔:“?”
脑壳有包,人家偷了你没有的东西,这伍记的掌柜是打泡菜国来的吧,什么都想将人家的东西据为己有。
不要脸!
吕记的掌柜不在,少东家梅香出来了,好在围观的百姓们公道,替吕记说话。
见梅香这边没什么事,宋荔和盼盼赶着驴车离开,去了绣坊,查看月事带的进度。
开辟出来室内木架和火炉已经已经搭建完毕,现在天冷,要花费几日才能晾干,她们等不及,添了柴火将火炉烧干,明日可以投入使用。
连续几天几夜不停燃烧,光烧木柴木炭,可烧不起,与之相比,煤炭的价格相对低廉,十五斤煤炭,售价三百文。
煤球耐烧,有烧不起干柴的百姓,会选择煤炭烧火做饭。
宋荔总觉得煤炭有一股怪味,熏得头晕眼花,宁愿多花点钱买不经烧的干柴和木炭,也不愿用煤炭。
现在烧火炉子,烧煤炭划算,她们打算雇佣一名临工,待试验成功后,再聘请两名值班人员轮流守着。
明天要开始试验,宋荔围着火炉和烘干木架转悠一圈,巡视一遍,心满意足地离开。
半路上,宋荔馋绿豆糕,带着盼盼去上回吃过的渴水铺子光顾。
吃饱喝足,她们额外打包盘绿豆糕,带回家给其他人尝尝。
出了渴水铺子,正高兴,哪知迎面撞上个熟人。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看对方不爽。
宋荔翻白眼。
王世良则是一脸轻视。
他没有开口,宋荔也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看不起她和她干娘,在心里暗搓搓骂她们贪慕虚荣。
理由很简单,她们傍上了他傍不上的大腿。
宋荔本不打算理会,双方擦肩而过食物,对方呸了一口,彻底将她惹毛了。
“盼盼,给我把他胳膊卸了。”
她话音刚落,盼盼不问缘由,如离弦的飞箭一样窜出去。
接着,一道宛如杀猪的尖叫声响起。
王世良耷拉着无知无觉的胳膊,痛得面色清白,身子脊背弓成一只虾米:“宋荔,你敢对我动手?你可知我爹是王县令,别以为你干娘嫁给了个三品大员,你们就可以仗势欺人!”
对方蜷缩着,宋荔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不正是从前你对我做过的么?你仗着是县令家的公子,对我指手画脚,骄傲自大,辱骂践踏,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怎么现在我对你以牙还牙,你就替自己叫屈喊冤了呢?”
“从前我受着,现在该你受着了。以后见到我,最好离我远一些,少来挑衅我,不然下次我卸你两条胳膊。”
她笑眯眯地说,仿佛讨论今天的天气很好。
落到王世良的眼中,浑身颤抖。
有气恼,也有被恐吓的。
他知道,她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他果然没看错人,这宋荔分别是披着小白兔的狐貍,现在仗着老虎的威势,不装了,露出小人得志的真面目。
王世良扶着脱臼的胳膊找到家医馆,正骨的大夫纳了闷:“怎么最近这么多人胳膊脱臼?”
王世良面色又是一白。
正好骨,回家跟阿爹告状。
“什么,你被宋荔欺负了?”王县令听罢,没太大情绪起伏:“她欺负你,肯定是你做的不对。她怎么不欺负我?”
王世良:“?”
“阿爹,我是你唯一的人儿子,未来王家的继承人,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置我们王家的脸面于何地?”
“很快就不是了,昨日大夫来府里把脉,说你三姨娘这胎有可能是个儿子。”王县令搓搓手,畅想着:“等孩子落地后,我要手把手培养,将来一定让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王世良:“……”
转头,他去阿娘所住的院子诉苦:“阿爹老来得子,一把年纪真是昏了头,明明我才是王家嫡子,阿爹说要培养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区区一个庶子也想越过我,阿娘,你说句话啊,替我想想法子。”
王氏:“只有蠢男人才会自怨自艾,喋喋不休诉苦,惹人心烦。还不是因为你笼络不住你阿爹,若是在学业上有所长进,不至于让你阿爹纳了三姨娘过门,现在盼着三姨娘的孩子培养成才。”
没有宽慰,没有理解,阿娘的冷漠,狠狠打击到王世良。
这番话,他听着莫名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