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门(极其虐)(2/2)
闻听‘尽力而为’四个大字,一股凉意开始从红鱼脚底往上窜。
她望着尹素容,对她扯起一个僵硬的微笑。
没事的,是御医老迈浑说,没事的。
尹素容紧紧抓住红鱼的手,呼吸急促,“贵妃,我求你一件事。”
红鱼望着她,示意她开口。
尹素容:“我想见一见他,我要问问他,问问他是不是真的......”
红鱼并不知道她想问宋淳一的事情是什么,但她还是点头。
好。
她松开她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娘娘,请您回去,没有陛下的命令,您不能出行宫一步。”
行宫大门前,守门的锦衣卫望着骑马逼近的红鱼,扬声提醒。
然而红鱼并不理会他们,直直飞奔而来,临到门口,勒马停住。
她缓缓张口,说出了两个字,虽没有声音,但众人从口型便能看出她说的是什么。
她说,“开门。”
锦衣卫们自然不可能听她的,又重复着那句话,“请娘娘回去。”
红鱼垂下眼帘,下了马,一步步走近为首的锦衣卫千户,那千户并不当回事,躬身行礼,“贵妃,请不要为难——”
话还未说完,便听耳边‘刺啦’一声响,擡眼时,只见红鱼已然抽出他挂在腰间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抿了抿唇,不相信红鱼当真会伤到自己,毕竟他是锦衣卫,她一刀下去,可不是再被禁足那么简单。
于是还是道:“请娘娘不要为难咱们这些当差的。”
红鱼嘴角微弯,将刀放下,微微转身,然而下一刻,她便猛地挥刀,划过那千户的手臂。
那千户吃了一惊,连忙后退,敛起心神道:“拿下。”
众锦衣卫一拥而上。
然而眼前这女子,虽瞧着娇弱,交起手来,倒像是有些功夫,她虽不得皇帝宠爱,但到底是贵妃,身份贵重,众人也不敢真伤了她,要夺她手中武器,又次次被她躲过去,最后反倒他们伤着了几个。
红鱼的伤还未好,左肩渐渐有血渗出来,但她好似毫无知觉似的,仍旧提着刀不顾一切往前走。
刀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她身子那样瘦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却凌然立在风中,无视艰难险阻,傲然前行。
众锦衣卫万没想到她这样不要命,一时之间都怔愣住。
但守卫行宫是他们的职责,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过去,千户正要亲自上前,想将刀夺下,制住红鱼,却听外头有‘啪啪’两道击掌声响起。
众锦衣卫一愣,随即千户扬手,“开门!”
漆红的大门被齐力推开,只见外头锦衣卫进来对那千户附耳两句,千户朝外看,只见从门口停着的一架轿子里,探出一只手,那手中拿着的正是皇帝亲赐的令牌。
轿帘被掀起,周芸书的脸出现在视线里,静静地看着红鱼。
红鱼收回视线,将刀扔在地上,重新上马。
她出了行宫,一路往皇城奔去。
雪粒子淋淋漓漓从衣领子钻进去,只是骇人的冷意。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
明月高悬苍穹,照亮前路,为她指明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巍峨的宫门,气一松,从马上摔了下来。
她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宫门,左肩的血迹渐渐往手臂上蔓延。
期间,她摔倒无数次,在不知多久之后,手终于触碰到宫门。
她扬手,‘咚’的一声,锤在上头。
无人听到她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到,可她却还是张口,拼命地喊:
开门。-
萧既笙此刻正坐在乾清宫里,听着王真的禀报。
他掀起眼皮,淡淡开口:“你说你在贵妃宫里发现了什么?”
“启禀陛下。”王真跪下,“是贵妃写给旁人的信。”
旁人?哪个旁人?
萧既笙直觉那封信上写的应当不是自己想看的内容,不由沉默,垂下眼帘。
王真擡眼瞧了下萧既笙,思索片刻后,仍旧将那封信奉上御案。
“原本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但底下的宫人说,这信上的内容着实大逆不道,奴婢们不敢瞒着,需得将它呈报给陛下才成。”
大逆不道......
萧既笙看着御案上的信,眸光微闪,半晌,还是擡手拿起展开,视线在信纸上掠过。
寝殿内一时静极了,只有那只西洋钟在不停‘滴答’‘滴答’的响着。
王真一直在暗中观察萧既笙的神色,见他下颚绷紧,满脸阴沉,拿信的手指在不停微颤,这才垂下眼帘。
萧既笙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在灼烧,他猛地将信拍在桌上,手指渐渐收紧,信纸便立即出现无数个褶皱。
王真连忙跪下,脑袋贴在地面上。
萧既笙指间的信纸发出‘吱吱’的声响。
原来如此。
关红鱼......
萧既笙手指不断收紧。
他们说的没错,她果然是大逆不道。
萧既笙的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耳朵里轰然而至的翁鸣之声,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这时候,有小火者进来禀报:“启禀陛下,贵妃夜闯宫门,要求见您!”
萧既笙擡眸,坐在御案后,眸目光冰冷。
当王真在宫门后将萧既笙的旨意告诉门外的红鱼时,红鱼正趴在门上,有些没听清,于是又锤了几下。
“别忙活了,贵妃娘娘。”
王真道:“您要是再听不清,奴婢不介意再给您重复一遍。”
红鱼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门后人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门缝传过来。
“贵妃娘娘,陛下让您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