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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追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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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追妻)

红鱼恢复记忆这件事,严钰是在她进入府衙大门的那一刻知晓的。

她神色清明,手中握着一管短萧,再无往日面对自己时的笑腼和柔情。

她不是为他而来,她的眼中装着另一个男人。

衙役还在那里拦她,“夫人,大人正在里头办案,您不能随意进去。”

府衙重地,官员办案期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连官眷也不例外,这是严钰来成安县的头一日便定下的规矩。

堂上诸人齐齐望向红鱼。

严钰止住衙役,“将夫人带到后堂去,等审完案子我就过去。”

衙役转头瞧向红鱼,擡手,“夫人请。”

红鱼静静与严钰对望,就在所有人认为她会和严钰打擂台时,终于转身。

严钰审案的声音从前头断断续续飘过来,红鱼坐在后堂厅的交椅里,静静听着,视线落在对面梨花矮几上的缠枝花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衙役瞧她腰板挺直,一声不吭,对手边茶几上的果子和茶都视若无睹,摆明了是同他们大人闹了别扭,来算账的。

这可奇了。

严大人为人一向和善,又是出了名的爱妻,小两口感情一直很好,数月前严大人被下狱,夫人急得跟什么似的,到处找法子救人,怎么今日却变了一幅面孔。

衙役上前将那盏凉了的茶水换下,另端一杯热的来。

“夫人莫怪小人多嘴,常言道夫妻哪有隔夜仇,就算闹了别扭,您好好同大人说说也就是了,您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凡是您说的话,大人没有不依的。”

红鱼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多谢。”

她虽如此说,面上却还是不大高兴的模样,衙役想要再劝,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严钰过来,“你去吧,我陪夫人就成。”

那衙役点头称是。

衙役走了,厅堂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严钰站在那里,见红鱼直直望着自己,将身体转过去,走到桌前倒了杯茶,状似无意间道:“姐姐怎么这时候来?”

厅堂里一阵漫长的寂静,红鱼并不回答他的话。

严钰手持着茶杯,却怎么都喝不下去,抿了唇,终于将茶杯搁在桌上,转身,瞧了眼她手边未动的果子,上前捡了几颗她爱吃的乌梅递过去。

“这梅子甜,想必姐姐喜欢。”

红鱼还是那样看着他,仍旧一动不动。

严钰只觉得她的眼神像是一把火,险些要将他烧得尸骨无存,收回手,勉力笑道:“姐姐不喜欢,那我自己吃好了。”

说罢,将一颗梅子放进嘴里。

红鱼起身。

“这些日子瞒着我,辛苦了。”

严钰的动作一顿,只觉得原本还算甜的梅子此刻变得酸涩难当,再难下咽。

他终于擡眼去看她,“你想起来了。”

红鱼点头。

“我......”严钰蠕动嘴唇,“对不住。”

红鱼摇头,“你对不住我什么?不过是怕我想起来,又跟那日一般难过癫狂罢了。”

她一开口便为他洗脱了罪孽,然而她越是如此,严钰便越是羞愧。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同旁人一般瞒着她不单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更多的,是怕她记起那个人之后,连那一点点仅存的喜欢也不舍得给他了。

萧既笙曾同她生死与共、相依为命,之后两人又因误会分开,相遇后又那样难舍难分,正是甜蜜的时候,他却忽然死了,还是死在她的手上。

这样强烈的爱恨,她同自己之间从未有过。

他们的相遇和结合是那样的乏味,乏味到他想不起来一点可以拿出来同她回忆的东西。

他们之间,就像白水,枯燥无味,而她同萧既笙的感情,是世上最烈的酒,辛辣醇厚,回味无穷。

若是她记起一切,怕是永远忘不掉萧既笙,而自己,则再难分到她一丁点眼神。

“不是......”严钰摇头,“我不是......你应当怪我。”

红鱼擡手,在他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不怪你,阿钰,带我去见那个一直给我瞧病的人,我有些话想问他。”

严钰知道,她想问的话同萧既笙有关。

半晌,点了头,“好。”

半个时辰后,严钰将红鱼带到了大慈寺,远远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玩儿蹴鞠。

红鱼走过去,轻声开口,“小巫医大人,好久不见。”

小巫医脚上的蹴鞠失了准头,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啪’的一下落到了屋檐上。

“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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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里,两人对面而坐,严钰则端正坐在远处的廊庑上,微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小巫医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投到红鱼身上,“夫人身上可有不适?”

红鱼摇头,“没有,这要多亏这些时候大人私下里对我的照料。”

小巫医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这都是陛......”

刚说了个‘陛’字,赶紧住了嘴。

“是陛下托你照顾我的?”红鱼说话明显比方才慢上许多。

她果然记起来了。

小巫医叹口气,光是喂药,果然不行,于是点头。

红鱼的手不自觉将那管短萧握紧,指尖泛白,半晌才道:“什么时候?”

小巫医:“在夫人您生产当日。”

红鱼的喉咙微微发紧。

原来这么早。

那日,她选了严钰,怕是彻底伤了萧既笙的心,他是在何种心境下安排下这一切的,她不敢细想。

“也是陛下叫你抹去我的记忆的?”她问。

小巫医赶紧摇头,“不是。”

红鱼一愣,不禁擡头。

小巫医:“陛下只让我在他死后照顾你,若夫人你或是你的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可以帮上忙,陛下说过,夫人您同严大人夫妻和睦,感情甚笃,即便是他死了,也不会伤心,更不会掉一滴眼泪,因此没必要抹掉您的记忆。”

后半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扎在红鱼心头,她张了张嘴,蠕动着嘴唇,片刻之后别过脸去。

“他说的对,我不伤心,也不会为他流泪。”

虽如此说,眼泪却不争气从眼眶滚落,湿透了肩头的衣衫。

小巫医看着这一幕,有些为萧既笙可惜,若是他知道关夫人为他这样,死的时候也不会是满腔遗憾了。

身为一个帝王,对一个妇人掏心掏肺成这般摸样,也算世所罕见了。

那边红鱼转过头来,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只是眼角还残存一抹泪痕。

小巫医这才道:“夫人您当日那副模样......”

他顿了顿,“不抹除您的记忆不行啊。”

许是那天对她的刺激太大,她昏倒之后,一直精神恍惚,险些连人都认不清,抱着人便喊‘青溪’,吃下去的东西不一会儿便吐出来,不过两三日,人便瘦下去一大截。

她当时刚出月子,身体还没全然恢复,若一直这样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想起萧既笙生前的命令,小巫医心一横,没来得及同旁人商量,便给她用了药。

事后,他还一直担心严钰会责怪自己,没成想在知道后,他只是点了下头表示知晓,随即俯身抱住沉睡的红鱼。

红鱼也知道自己当日大抵是有些吓人,他如此行事,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便没说什么。

“你这技术不大熟练,才几日的功夫,我还是想起来了。”

她倒宁愿她忘记,也不必同如今一般,心里像是坠了石头,难受得紧。

这可冤枉自己了,小巫医为自己正名:“夫人,非我医术不行,着实是不敢下手太重。”

红鱼便问:“下手重是怎么个重法?”

小巫医:“自然是同我师父当初对陛下那样,下重药,吃下去,每日神思恍惚,全然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能师父说什么他脑子里就记什么,意志力稍微不坚定的人,早变成白痴了。”

“那药喂下去,全身像蚂蚁在啃食血肉,随着药量增加,身体疼痛也会随之加剧,药要喂七七四十九天,大多数人,撑个七八天便已是奇迹,陛下是唯一一个撑到最后一日活下来的人。”

红鱼怔怔坐在那里,早没了反应。

她以为抹掉一个人的记忆,只需喝一碗寻常的药睡一觉便成,就像多日前,小巫医对自己做的那样,却从不知是这样残忍的手段。

关于这些,萧既笙从未向她透漏过半个字,就算她对他横眉以对,恨不得拿簪子刺死他的时候,也没有。

她的手开始不自觉发抖,被她另一只手使劲按住。

“......还有吗。”

“有。”小巫医并没注意到她的动静,接着道:“光是用药还不成,还要扎针。”

“头上的凤池、太阳、百会等xue都要扎上针,那么粗。”

他用手比划着,终于意识到红鱼的不对劲,“夫人,你没事吧?”

红鱼摇头,“你接着说。”

“哦。”小巫医站起来,讲得眉飞色舞,“那么粗的针,又长,全都要扎进去,还不能用麻沸散,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一般人没死,也废了。”

“可是陛下却坚持了下来,真乃神人也。”

红鱼终于听不下去,给自己倒茶,可是手不听使唤,总是倒到茶杯外头去,最后还是小巫医帮忙,她才喝到茶。

她为什么不早点知道,也许早点知道,她还会对萧既笙好一点,可是如今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小巫医瞧她精神不大好,便道:“夫人,要不咱们今日便到这儿吧,你还是回去休息为好。”

红鱼摇头,“无妨,你接着说。”

心里这些疑问,今日她总要彻底解开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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