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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追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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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萧既笙微微垂着脑袋,对不远处坐着的母女两有些躲闪。

他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把她们从严钰身边拐带出来,而红鱼竟还没任何的拒绝之意,他不过提了一句,她便抱着女儿,跟了他上马车上来。

难道她就不怕他同从前一般兽性大发,将她囚禁起来,再不让她回严钰身边?

萧既笙不自觉在袖中轻撚着手指,心中纷乱。

他可不是个能经受得住考验的人,尤其是对她。

他大着胆子偷偷瞧了红鱼一眼,见她只是抱着女儿,轻轻哄着她,半点没往他这里瞧的意思,心头刚升起的火苗又灭了下去。

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大抵当真是因为想见香桃才跟他走的,并不为别的。

他不自觉叹了口气,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微微掀开车帘,往阳光照射的地方靠了靠。

红鱼瞥见他的动作,又瞧向马车角落里那灭了的火盆,眸光微闪。

这样热的天气,他竟还要烤火。

他的身体,究竟已经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到了宫里,见到香桃的面,香桃先是怔在那里,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即咬了下手,疼得叫出声来,才反应过来,跑过来跪在红鱼面前。

“娘子!”

红鱼将她拉起,摸着她那张已经同她一样不再年轻的脸,唤了声,“香桃。”

香桃微微一怔,随即抱住她大哭出声,“娘子,你能说话啦!”

香桃没出宫,如今已经成了宫里的掌事姑姑,每日管着手底下十几个小宫女,日子也算过得滋润。

红鱼问她,“听说你想见我?”

香桃有些莫名,“奴婢并不知娘子还活着,如何能说出想见娘子的话,娘子,您是怎么进宫的?”

红鱼嘴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

她就知道。

红鱼告诉她,是萧既笙带她进宫的。

香桃眼睛一亮,“娘子,您要重新进宫做妃子么?不对,主子在世人眼里已经不在了......”

红鱼摇头,说她已经嫁了人,并把安和抱在膝上,“这是我的女儿,才刚一岁多。”

香桃望着安和的脸,愣了好一会儿。

红鱼知道今日的事叫香桃很是震惊,便想转移她注意力,放下安和,叫她自己在殿里玩儿,走到门口,指着院里那两株杜鹃花,称赞道:

“这花倒是好看,宫中也开始种杜鹃了?”

香桃摇头,“这花还是您从前留下的,您走时叫奴婢拔了,陛下说什么也不让。”

红鱼知道她口中的‘陛下’是萧既笙,不由一愣,半晌,回过神来。

“你养得很好。”

香桃又摇头,“不是奴婢养的,是陛下养的,奴婢只是在陛下不在时偶尔加以照看,陛下说,这是娘子您最喜欢的花,一定不能有损伤,要好好养,不然您要伤心的,有一回下大雨,遮雨的架子塌了,陛下为了救这些花,手都被砸折了。”

心上如同被狠狠锤了一拳,红鱼站在那里,一时五味杂陈。

不过是两株花而已,她都已经忘了,他又何必将它们如此看重。

这些事,他从未对她讲过。

正愣愣瞧着花出神,忽听里头一阵响动,却是烛台被安和打翻,索性如今是白天,烛台上没有烛火,要不然还不知要如何。

安和被吓哭,红鱼抱着她哄,正要将她抱到那边榻上去,忽停下脚步,叫住收拾的香桃,“别动。”

香桃回头瞧向红鱼,“娘子,怎么了?”

红鱼紧盯着墙角,道:“把案几移回去。”

那案几从她住在这里便一直搁在那儿,从没移动过位置,方才香桃为了拿出歪倒的烛台,将它搬到南边去。

香桃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红鱼拍了拍安和的背,将她交给香桃,自己则走到方才放案几的位置,蹲下身子。

只见案几后的墙面底端,有块松落的石砖,从石砖缝隙里,露出一角发黄的纸张。

这里怎么会有纸?

红鱼将石砖拿起,见底下赫然藏着一个没上锁的小匣子,那纸张一角便是从里头露出来的。

红鱼将那小匣子拿起,打开。

里头厚厚放着一叠纸。

红鱼拿出最上头一张展开,里面只有两个字,却是用血书写,写了满满一页纸。

“红鱼,红鱼,红鱼,红鱼......”

红鱼指尖倏地发白,赶忙将纸放在桌上,又拿起一张来。

上头的内容还是用血写就。

“我不知还有几日可活,鱼姑娘,收到这封信,请尽快忘记我,永远不要来寻我......”

红鱼又将这张纸放下,拿起最底下的展开。

“我不知自己身处何地,鱼姑娘,他们想让我忘记你,多可笑,你放心,我没有逃婚,不日必将速归......”

这几张纸已经有了年头,有些字甚至被腐蚀得看不清,越到

红鱼滚了滚喉咙,转身问香桃,“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这座宫殿,在我住进来之前,只有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住过。”

香桃想了想,点头,“那时候,这里经常传出闹鬼的声音,奴婢刚进宫认识的一个姐姐被拨到这里伺候,之后就再不见人影了。”

红鱼蠕动着嘴唇,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那不是闹鬼的声音。

那是青溪痛苦的吼叫。

最开始,他精神头还好,虽痛苦,但心里还想着能回云阳去,怕她生气,以为他逃婚,想告诉她实情。

然而他发现,他根本走不了,对从前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或许,他还隐隐察觉到自己性情上的变化,所以想让她忘记他,怕给她带来伤害。

慢慢的,他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越来越少,他怕自己真忘了,便咬破指头,用血不停写她的名字。

然而,他写给她的信,根本寄不出去。

或许,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事实,只是想用这些信来提醒自己到底是谁,不要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忘记她。

他不敢让那些人发现,便只能偷偷将这些东西藏在匣子里,埋在地下,期盼着再打开它,将又一张信纸放在里头的一天。

那代表着,他还有自己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惜,在往匣子里放了第三张信后,他再没机会打开它。

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些痛苦的曾经,就只有这个破败的匣子,还有这三张沾着他血的信记录着他曾经遭受的一切。

红鱼将那三张信重新装进匣子里,带出了宫。

坐在马车上,与萧既笙面对面坐着,彼此皆沉默不语。

安和左看右看,最终爬到萧既笙膝上。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见红鱼并没有要将安和抱回去的意思,只好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拿飞镖在空中耍着逗她玩儿。

安和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半晌,安和终于累了,趴在他怀里睡过去。

马车里又沉默起来。

萧既笙抿了唇,轻声开口,打破这分外磨人的寂静。

“已经差人送严钰和老夫人回去,说是陛下请你进宫一趟,不必担心。”

他连她回去的说辞都想好了。

红鱼只望着他,萧既笙只觉得她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可她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带着安和下了车。

马车缓缓离去,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红鱼抱着安和在巷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家里走去。

然而刚回了屋,便见严钰眼睛通红,神色痛苦地坐在门槛上吃酒。

她脚步微微一顿。

未几,终于开口,“怎么突然想起吃酒,你不是一向不爱这个?”

严钰擡头看了她一眼,“......姐姐?”

红鱼‘嗯’了一声,“是我。”

她以为他会问当今皇帝见她是为何事,都说了什么,谁知他却扶着门框站起身来,望着她,轻声道:

“姐姐,夫人,咱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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