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 番外:湿涩(2/2)
“嗐,那倒不用,说笑了。是这样,周总每年都给车队赞助,咱升沃也争气,势头猛着呢,你要是能加入,那就是如虎添翼啊。”
周屿程闲闲喝了口苏打水,一路从喉咙冰到了胃。
“没兴趣。”
“啧,没兴趣可以制造兴趣啊,我跟你说,咱们——”
“严经理。”他淡声打断,“做人总不能忘恩负义。”
说着又看了对方一眼,把对方看怔了。
他错开视线,云淡风轻看着远处赛道。
“我十三岁开始练车,从过弯到冲线,是队长手把手教我。后来我在比利时拿了第一个冠军,队里庆功宴还没办,他就去世了。”
说完扬起唇角笑了下,懒散又坦荡:“话不多说,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严经理无言片刻,擡手挠了挠头。
音落,周屿程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他接通。
“谁?”
那头说了会儿,他逐渐皱起眉头,侧身朝贺司比了个手势。
对方意会,捞起台面上的车钥匙给他扔过去。
接到钥匙,周屿程阔步离开。
严经理一时回神,在后面手忙脚乱,追又追不上,只能满头大汗地喊:“诶!屿程你别走啊!咱再聊聊!你考虑考虑!”
...
凌晨,派出所门口停了两辆车。
关闭车门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重,周屿程兴致缺缺扫去一眼,果然撞见他哥。
两人诡异地对视几秒,各自迈开步子。
走廊脚步声起起落落,高低重叠。
一来一往,谈亦晓最先被牵走,晃到大门口还不忘回头,用力对姜洵挥挥手,乐呵呵的:“寻寻!下次再玩!”
姜洵站在台阶上回一个笑,视线一晃,看见慢悠悠走至身旁的周屿程。
被他瞪了一眼。
她坦然接过,不疾不徐转头避开,不知该作何表情。
另一边,周柏承黑沉着脸,直接把人塞车里。
刚塞一半,谈亦晓扒着车门顶沿探出个脑袋,端详他的脸。
距离突然变近,呼吸一瞬相撞。
他眉心紧了紧。
谈亦晓对他傻笑,笑里含了点恓惶怅惘。
小声开口,却喊错了名字:“闻铮。”
周柏承面不改色:“你睁俩眼睛看清楚,我他妈是你哥。”
谈亦晓看了半晌,清醒了些。
“哦,哥啊......”
声音轻飘飘落至耳畔,他太阳xue抽疼,脱下西服外套径直甩她身上,把人推进后座,跟着上车,一把关上车门。
新来的助理懂得看眼色,立刻踩下油门驶离派出所。
谈亦晓喝了酒身上起红疹,她刚上初中那会儿周柏承就得管着她。
现在满手都是,他气得够呛:“你发什么疯?喝这么多你得进医院!”
“不会的,不会。”她低头掰扯自己新做的美甲,蹬掉高跟鞋,转头看他,“哥,我脚冷。”
“......”周柏承低头一看,好好一双脚练舞练成这样,关节都擦破了皮。
他漠然移开眼,西服外套扔到车底给她盖着。
谈亦晓动了动脚,垂眸发怔。
忽然说:“哥,我不想上综艺了。”
周柏承靠着椅背看向车窗外,白衬衫落了一层飞驰而过的霓虹。
“为什么不想?”
“因为......那帮人总是黑我,骂我是资源咖。我觉得奇怪啊,大家不是各凭本事吗,跳得好就拿A角,跳不好就当陪衬呗,干嘛呀这是,比不过就要买水军给我造谣,讨厌死了。”她从小养尊处优,压根没受过委屈。
周柏承看着车窗玻璃,上面映着她模糊倒影,脸上挂了两行泪。
呼吸沉了沉,移开视线,看向路边未融的积雪。
手指克制地动了动,西裤泛起一丝褶皱。
“眼泪给我擦干净。”
“哦,等一下......”谈亦晓轻微抽噎一阵,擡手抹泪。
周柏承这时才看向她。
他眼里的沉稳一如往日,不见一丝波澜。
擡手给她揩去泪水,一时太过用力,不小心蹭掉一层粉底,象牙似的白净沾在他指骨上。
他恰如其分收回手,不作停留。
“哭什么,有哥在。”
低磁音质缓缓沉下,谈亦晓又发了会儿呆。
喊他:“哥。”
“嗯。”
“你今晚不是,要跟陈家的小女儿参加慈善晚宴吗,怎么会来啊?”
“问你自己。”
“问啊,早就想问了......”她醉呼呼的,文不对题,“大哥,你不结婚吗?你都三十好几了,好老哦。”
“......”
周柏承无言半晌,沉闷别开脸。
“这事儿你不用管,顾好你自...谈亦晓!你拿我衬衫擦鼻涕?!”
反应迟了,谈亦晓已经抱上他胳膊抽泣:“呜呜,你好凶啊......”
...
明月高悬,派出所门前有一大片空地,沐着路灯暖光,车子停在马路对面。
周屿程抄着兜走在前面,刻意停一步,姜洵就跟着停一步,下意识别紧自己的小挎包。
周屿程后脑勺对着她,她悄然擡眼,他正好转头,她立马低下视线,假装很忙。
他眼神暗得没边,丢来致命一问:“男模好看?”
音落,她轻咳一下,看向附近一棵光杆子树。
理不直气也壮:“还好,我没仔细看。”
周屿程盯她半晌,突然把车钥匙扔给她,她慌忙伸手接住,乖觉眨眨眼:“干嘛?”
他漠然不应,下巴倨傲地擡了擡,示意不远处的黑色奔驰越野。
姜洵看去一眼,复又看着他,一手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我开?”
周屿程这张嘴跟淬了毒一样:“怎么,不行?你驾照是偷来的?”
姜洵无语:“当然不是。”
开就开。
幸好晚上车少,给了点安全感。
越野这种庞然大物本来就难开,还是手动挡,她捣鼓半天才敢踩下油门。
一路龟速,连辆电动车都能超过去。
足足开了二十分钟,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处,她趁等红灯的时间问:“我们,回哪里?”
周屿程闭着眼答:“檀颐府。”
“哦......”
回到檀颐府别墅,越野车在她掌控下倒啊倒,顺利停进自家车库。
刚要打开车门,周屿程一锤定音:“坐着。”
“......”坐就坐。
车厢昏暗,暖气没开,一点声音也没有。
都快十分钟了,谁也不说话。
姜洵觉得冷,裹了裹轻薄的针织开衫外套,瞥他一眼。
周屿程仍在闭眼,像是睡着了。
她将信将疑,身子探过去,两手撑在座椅间的档位台上。
正要观察他睡没睡,再一靠近,手腕突然被扯,整个人失去重心跌进他怀里,被他勾着膝弯拖抱到副驾。
慌乱时分,座椅靠背突然往下调,他一个翻身压住她,一个吻粗暴地撞到她唇上。
寸寸掠夺,她在突如其来的缠绵里失去力气,仿佛一缕烟丝被火焰烧燎,迎着幽烈火舌升温卷曲。
气息纠缠,一身软骨不堪重负,眼角无意识湿润几分,心跳却快如擂鼓。
周屿程顺着剧烈起伏一手探进,趁她难挨轻颤,躁动地在她唇上轻轻咬一下。
她胸口起伏,并着手用力推开他。
他刻意松了点力道,让她短暂如愿。
姜洵细声喘气,周屿程跟个无赖一样,生气里带着一点得逞的笑意,撑在上方看着她。
衣衫凌乱,她眼里水光潋滟,浮着一丝不自知的柔媚紧紧盯他:“周屿程,你小心眼儿。”
周屿程嗤了声:“是,比不上我家小祖宗,吃了熊心豹子胆,盯着外头的野男人流一晚上哈喇子。”
什么哈喇子,她声音一急:“我哪有!”
“没有?”他俯身掐她脸,“没有能被扫黄扫走?”
四目相对,有人理亏。
“......那是个意外。”
说着,座椅越降越低。
到合他心意的倾斜度,周屿程又不由分说吻下来。
这回多了几分温柔,她越是微哼回应,他手臂就箍得越紧,舌尖进一步胡搅蛮缠。
彼此低喘着,交织勾缠难以停息。
昏暗里,他捉到她手腕,把她纤软的整只手摁在他腰腹上。
触感鲜明,刀刻似的线条起伏。她手指微颤,摸到他腹肌之间沁了一层薄汗,温热湿涩。
周屿程一边吻,一边气音含混地跟她犯浑:“还想碰哪儿,你说。”
唇舌游转,她迷糊地问:“需要付费吗?”
周屿程仿佛被气笑,短暂退开深吻,一手捞起厘米厚的定制钱包,几张微凉的硬卡片全部贴到她额头上,手机还给她转了笔钱。
姜洵被突如其来的金币淹没,怔怔的,有点哭笑不得:“周屿程,我说的‘付费’是我给你,不是你给我。”
周屿程明白得很:“管我?我乐意。”
姜洵轻微皱眉,捏了捏他的脸。
哄哄吧:“对不起,害你吃醋了,但我真的没有仔细看,我都不喜欢他们。”
周屿程喉结一滚,目光软下来。
嘴硬:“想什么呢你,没吃醋。”
说着在她脸上亲一下。
她把额头的卡片拿下来,小心翼翼贴到他额头上:“那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卡片贴不稳,掉回她锁骨上,连同他热烈的吻一同落下,喘息不停:“醋得快要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