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 番外:愉悦(1/2)
97番外:愉悦
◎学长,好热◎
姜洵最近忙工作上的事,把自己逼得很紧,压力挺大。
因为《共生》那张令人惊艳的主幅海报,工作室也算在业界打出了名声,人员规模日渐扩大,业务板块也在增加。
她跟同级管理层开了几次会,决定趁年中再招几个新人。
于是她既要看简历,又要处理项目,最近总是熬夜。
周屿程不想看她太累,想帮她处理,反正跟挣钱有关的事儿他什么都擅长,不就是份项目书,小菜一碟。
她坚持说不用,撵他出书房。
果然,这么多年过去,要强的性子一点儿都没变。
周屿程站在她身后,低身,两手撑着桌沿,下巴轻轻压在她头顶,玩味里带一点点心疼:“真不用我帮?”
她专注于电脑屏,摇了摇头,柔软发丝蹭过他下巴,要强但又特别乖:“不用,我快弄完了,你快去洗澡。”
周屿程静了静,话里没什么情绪:“行。”
他伸手在她发顶揉一把,闲闲往浴室走。
男人都渴望被另一半需要,他也不例外。
平时总不能只是帮她买买单,给她打打蟑螂。更何况家里干干净净,连只蟑螂都没有,显得他毫无用武之地。
姜洵不知道周屿程在想什么,只听见浴室响起水声,噼里啪啦,似乎有点焦躁郁闷。
从早到晚坐得太久,脖子酸,她动了动肩膀,抱着笔记本电脑折回卧室,在床上办公。
没成想,凌晨时电脑出了问题,几百页的项目书说没就没了,一片蓝屏怼在她面前,把她惊慌神情照成蓝色。
她眉心拧紧,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想办法还原数据,但是一点用都没有,重启过后还是蓝屏,一堆她看不懂的代码闪在眼前。
这下真的完蛋,重写根本来不及。
她卸了劲,后背靠在床头,叹气,低头闭了闭眼。
压力会在某一刻完全爆发,她这几天是真的累了。
焦虑开始不受控,情绪像潮水一样说来就来,她耷拉着脑袋,心烦意乱地,眼泪啪嗒往下掉,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周屿程刚洗完澡,一边懒洋洋套着上衣,一边走进卧室。
一擡眼,看见她在哭。
他一时错愕,脑海马上开始回忆,他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带着一身热腾腾的雾气快步走过去,一只膝盖跪在床沿,着急地捧起她湿漉漉的脸蛋:“你怎么回事儿?”
姜洵抽噎一下,被泪水沾湿的眼神有点空,说话时声音在颤:“没了......”
周屿程一头雾水:“什么没了?”
她目光清明一瞬,凝神看着他,好委屈地说:“项目书......”
周屿程看向一旁竖着的蓝白色电脑屏,一时了然。
也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反正能解决,他松了口气,没人欺负她就行。
“过来。”他手臂温柔一揽,把人抱进怀里哄,“没事儿,不哭。”
她心里焦急,越哄越委屈。
特别是揉她头发的时候,她就更想哭,最后只是动静小了些,眼泪还是一直掉,把他胸前衣料打湿,一片深色水渍。
周屿程低头吻她,捧着她脸蛋揉了几下,声线放缓:“听话,你做得很好,电脑抽风我给你修,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哭。”
姜洵泪眼朦胧,双手圈住他的腰,待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一边哽咽一边解释:“我不想哭的,但它就是......就是控制不住......”
周屿程低眸浅笑,捏捏她微红的耳垂:“我知道,想哭就哭,出事儿我给你担着。”
这么一哄,她愈加鼻酸,泪湿的侧脸贴回他胸前,声音零碎:“你肯定在笑话我.......”
周屿程无端被冤枉,懒洋洋反问:“小祖宗,我笑你什么?”
她抽泣一下,断断续续说:“笑我、笑我在你面前哭......”
音落,周屿程是真笑了,笑她可爱。
“想什么呢你,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欠揍?”
她摇摇头,声线微弱地否认:“不是......”
“那不就行了?笑谁也不会笑你。”
周屿程是真怕她掉眼泪,看得他心疼。
这会儿一边哄,一边给她拍拍背。
哄老婆的感觉,怎么说呢,反正他挺爽的。乖乖一小团待在他怀里,虽然很委屈,但体温暖和,像团热烘烘的棉花,软在他掌心。
但这种感觉,只能留给自己暗爽,说出来估计会被她咬,毕竟项目书丢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今晚没舍得折腾她,周屿程打开书房暖灯,待在桌前专心把电脑修好,在她泪蒙蒙的注视下顺利把数据复原。
姜洵坐在一旁,看着拷到他电脑里的文档,吸一记鼻子,小声问:“好了吗?”
周屿程把笔记本推给她,语气闲适懒散:“看看?”
姜洵上下页滑动,果然是她最后保存的那一份。
她顿了顿,忽然起身,岔开腿坐到他身上,用力将他抱住,脑袋蹭在他肩头。
软绵绵的温热触感,周屿程漫不经心唇角一勾,被需要的感觉十分受用,他微微阖眼,偏头在她耳垂边缘落一记吻,阔热手掌轻抚她后背。
第二天一起逛街看电影,顺路给她买了台新的高配笔记本,给她最好的。
姜洵心想,周屿程多数时间很靠谱,她不用担心太多,生活里永远有一个人为她兜底。
他不会责怪她,不会在她难过的时候说风凉话,也不会在她情绪泛滥的时候嘲笑她,不会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好哭。
他变得越来越成熟,既了解她的情绪,也知道该怎么引导她,让她拾起勇气不断往前。
但不可否认的是,虽然如此,周屿程也有很烦人的时候。
那册页边泛黄的信笺本,周屿程宝贝得紧,巴不得拿个相框裱起来,竖立在床头,每晚睡前看它几遍,心里才算踏实。
姜洵都后悔让他找到本子了,就像私人宅子被影视剧取景,火了之后就被慕名前来的游客打卡签到。
尴尬感如出一辙,她都不好意思了。
但周屿程早就看上瘾,仿佛是茶余饭后的消遣,看她写的信比练赛车有意思多了。
姜洵难得休息一天,今早大太阳,她推开玻璃门,眼前一片明亮。
春末夏初,墙外树枝高耸,几只麻雀蹦来跳去,枝叶在鸟鸣声中摇撼,光晕闪烁。
院子里,周屿程闲闲的,搭着二郎腿坐在院子的沙发椅上,手里拿着信笺本,怀里窝一只打盹的貍花,肩上落一只趾高气昂的幺鸡。
姜洵瞧他看得津津有味的,真想拿个抱枕丢过去。
不就是一封她写给自己的信,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都看这么多遍了,不腻吗。
她站在门口台阶上,擡手遮阳,皱着眉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周屿程眼皮都不擡一下,像个懒散太子爷:“赛车性能一般,涡轮增压器得换一个。”
她奇怪:“那你怎么不去换?”
周屿程这时看过来,一脸“你要不要再问一次”的表情:“因为我雇了维修师。”
“......哦。”
幺鸡扑腾翅膀飞走,周屿程收回视线,一页清秀字迹躺在掌心,伴着阳光映入他眼底。
想起来,高中生活不过三年,而她足足在他眼前晃悠了一年。
可惜,身边桩桩件件像过眼云烟,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毫不在意,更何况那些七零八碎。
他人缘很好,实际却脸盲,学校里半生不熟的人在他眼里统称为“同学”,今天是表白的女同学,明天是递情书的女同学,后天是屡败屡试的女同学。
无论是什么样的,总之他一个都没记住,看谁都是俩眼睛一鼻子,没区别。
十三岁那年柳芷清去世,周柏承年纪轻轻开始当家,到伦敦亲自接他回国,劝他回家,让他别再一个人待在异国,像什么话。
回国那天,周屿程参加完私人葬礼,连续好几个晚上跟陈炎昭通宵厮混,一滴眼泪都没掉,好像早就失去对爱的感知能力。
之后浑浑噩噩,反正没什么东西可以撼动他,就这么得过且过算了。
周柏承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就让闻铮教他练格斗。
算是一种发泄,他挺喜欢出拳那一瞬间,额前扬起一阵活泛的风,他在风里掌控一切,跟赛车一样。
像是有天赋,一来一回,他练得越来越好,体能也大大增强。
加上少年人本来就长得快,原本只到周柏承肩膀的个子,初中毕业那年一下子蹿到一米八几。
成长过程总是伴随着试错,他在长大,也在叛逆。
第一次抽烟被发现,周柏承关了他几天禁闭,他不服,从窗子逃了出去,跟狐朋狗友混了几天才回家,顺手捡回一只快死的杜宾,半年后起名叫八万。
陪八万玩球,教它握手,算是他那段时间里唯一上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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