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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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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我也没做什么,”沈言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害得好几个人跟着担心。不过也证明了一件事情,他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做很多事的,这不是见到贺苳了吗?放在昨天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这么大胆,从前后堵着的车里出来,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走了这么远的路。

贺苳摇了摇头,“我在南城,没有朋友,”他弯下腰看着沈言,沈言都能从他明亮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他听见贺苳说,“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我们是朋友了吗?”沈言一下子高兴起来,不敢相信地问。

“嗯,”贺苳肯定地点点头,“还有,”他指了指沈言手里的手机,“以后想找我可以给我发微信,不用这么远跑过来。”

“我知道啦,”沈言笑着点头。他看了看时间,“我真的得走了,哦对了,”沈言从包里拿出卷子,“给你,今天的作业。”

贺苳接过,跟沈言道谢。沈言想了想,犹豫着问,“贺苳,你明天还去上课吗?”他不敢确定,现在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了贺苳的事,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不会去上学。

“嗯,”贺苳点头,“我去。”

“嗯!”沈言也跟着点头,笑道,“贺苳,那明天见啦。”

贺苳送沈言到小区门口,看着他上了车。林齐礼貌地和贺苳打招呼,收起沈言的轮椅,开车离开。

林齐一向稳重知分寸,一路上什么也没问,车开得很快,把沈言送回了家。

芳姨和李叔都在门口等着,沈言下了车,和林齐道别。芳姨一见到沈言就把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见他毫发无伤地回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我没事芳姨,”沈言脑袋闷在芳姨怀里,声音像是从夹缝里硬挤出来的,吃力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李叔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见着同学了吗?”

沈言挣扎了一下才从芳姨怀里出来,点头道,“见到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们没有事,倒是你,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骏业也没说出来什么,”芳姨皱着眉,语气中带着关爱的责备。沈言这才想起刚才拿吴骏业当了挡箭牌,连忙打开手机看了看,吴骏业给他打过两个电话,那会儿他应该在找贺苳家的楼在哪,没听见。

“没什么芳姨,没事了,”沈言不想芳姨担心,没有多说,佯装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们也赶紧休息吧。”

沈言累了一晚上,倒头就睡。6点半闹钟响的时候,他艰难地擡起手按掉,手机这时候响了。

是沈榭的电话。沈言知道,林齐肯定在沈榭一落地就跟他汇报了昨晚的情况,他知道这个点弟弟在睡觉,忍着到他平时起床的时间才打来电话。他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双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小言,”沈榭那边很安静,“起床了吗?”

“刚起,”沈言靠着床头,拿起手机,“哥,你到了?还顺利吗?”

“到了,挺顺利的,”沈榭回答,切入主题,“林齐跟我说了,小言,出什么事了吗?”

沈榭十分了解弟弟,一定是出了很着急的事情,他才会这么晚着急忙慌地出门。沈言也没有瞒他,“嗯,是我同学家出了事。”

“哪个同学?”沈榭问,“是从宁溪转过来的那个同学吗?你同桌?”

沈言愣了一下,奇怪沈榭怎么知道的,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嗯,就是他,他叫贺苳。”接着沈言在电话里把贺苳的事情跟沈榭说了,包括贺苳在宁溪一中的遭遇。

说到最后,沈言道,“哥,贺苳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然转来的时间不长,但他帮了我很多,”沈言停了一下,“你能不能帮帮他?”

沈榭安静地听他把话说完,“我知道了,”沈榭应道,声音里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小言,你好好上学。”

早上沈言到的比平时更早一些,进了教室就开始补作业。没多久吴骏业和林淼也到了。

他们俩都是住校生,寝室离得不远,经常一起出入。吴骏业刚在座位上坐下就转过头,眯起眼睛模仿警察审问犯人的口气,“小言言,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贺苳了?”

“嗯,”沈言点头,“还得多谢你,没给我说漏嘴。”

“切,”吴骏业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刘海,“我是谁呀,一听我就明白了,串供这种事我最在行了,”停了一下,他正经道,“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小言言,昨天那么晚,你一个人去找贺苳了?”

“也不算一个人,李叔送我去的,”沈言跳过他自己一个人那段,轻描淡写地说,“而且也没多晚,就九点多。”

“不是,那也挺危险啊,”吴骏业还没说完,林淼也转过头,“帖子已经删了,沈言,你昨天见着他了吗?”

“嗯,”沈言点头,他早上出门前又看了看,论坛的链接已经打不开了。“见着了,他说他爸没干过这些事,帖子里说的都不是真的。”

“他怎么样?”吴骏业问,“还...还正常吗?”

“想什么呢你,”林淼斜睨他,“昨天在学校他都没怎么样,要干什么早就干了。”

“不是,”吴骏业难得正经,看着林淼和沈言,“你们有没有想过,昨天那篇帖子,到九点的时候热度都被顶到第一了,一中有多少人看见?咱们班又有多少人看见?”

吴骏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篇帖子算是彻底把贺苳的故事展现在南城一中全体同学面前。“林淼,老吴,”沈言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先问你们,昨天的帖子你们都看了,你们相信贺苳吗?”

林淼毫不犹豫地点头,吴骏业迟疑了一下,说,“怎么说呢,要是这人我不认识或者不熟,我知道他爸能干出这种事,肯定也得打抱不平,最起码也是不跟他来往了。不过,”吴骏业挠挠头,“他来咱们班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人除了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毛病,当然不爱说话也不是什么毛病,看这样估计也是宁溪的事儿弄的。一般人如果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要么就死不承认,到处辩解,要么就认了,该道歉的道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贺苳好像都不符合,法院不还没判吗,也没有板上钉钉。”

“而且,”说到这,吴骏业也有些愤愤不平,“小言言你后来出门了,可能没看到,那两个宁溪一中的,在论坛里把他们在宁溪怎么对贺苳的都说出来了,那语气理所当然的,就跟他们在替天行道似的,还洋洋得意的样子,这也太恶心了,我看了都觉得难受,贺苳怎么抗过来的啊。”

沈言欣慰,贺苳这一个月以来的为人处事应该在包括吴骏业在内的一班大部分人心里留下了好印象。林淼也补充道,“后来估计咱们学校的都被通知不要回复了,就剩下那两个人在说,说到他们在宁溪一中怎么对贺苳的时候,还有人说他们实在太过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他爸的事情,犯罪自有国家来惩罚,再怎么样也不该波及到贺苳。大部分人三观还是很正常的。”

“嗯,”沈言用力点头,“谢谢你们。”

“这倒也没什么,不过小言言,你跟贺苳这么熟吗?那么晚还跑到他家找他,”吴骏业酸溜溜道,“平常喊你出来都喊不动,贺苳才转来多久啊...”

“好啦,”沈言双手合十,“谢谢你昨天帮我把这事圆过去,表哥。”

吴骏业眼睛瞪大了,他俩从认识到现在,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能听到沈言喊他“表哥”,他瞬间失语,红着脸,半晌才吱唔道,“不用谢了,表哥也不是白叫的嘛...”

原本充斥着各种声音的教室倏然一静,沈言转过头,贺苳从后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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