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院与银钱紧（2/2）

价格放低了，它好歹是个带院子的小楼，总不能按间算。价格高了，连后厨都没有，卧房也就一个，一家人住不了。

叶蓁蓁虽觉得这栋小楼用处不大，但是样子蛮好看的。

一进门旁边就是个藤架，看着像葫芦藤，上面已经有稚嫩小巧的葫芦果了，还没她的手掌大。

另一边只种了几丛比人高的芭蕉叶，用石块围着。旁边有一堆瓦罐，里面种着春杜鹃，茉莉之类好养活的花草，给口水就能活。

堂前屋檐上爬满了藤条，很是茂密，看着跟酒肆天井种的是同一种，但不开花结果谁又能看的出来是什么？

正屋两侧挖了与屋齐宽的两条长水道，左侧水道连着正面的小池。

水很清能看见水底有好小好小的鱼和小石子，上头还漂着浮萍，睡莲，尽头铺着几块石头台阶。

主屋右侧是一株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树下放着石凳。枇杷果正是成熟的时候，绿叶间藏着一个个小小的，黄黄的果子。

叶蓁蓁真想连着院子一起赁，可惜太贵了，她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已过晌午，众人皆看着有些烦躁，也很困倦。她想钻进马车打个盹儿再去东华门坊巷转转。

“婆婆，另两间我就先不看了。逛了那么久也累了，婆婆先去歇着吧，改明儿你谈妥价格了来虞府知会我一声。”

“好嘞~娘子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马车在巷子阴凉里停着，叶蓁蓁的瞌睡正上来，就听见裴望之恍惚在与她说话。

“你很喜欢这个院子？t”他看叶蓁蓁的神情瞎猜的。

叶蓁蓁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嗯，那院子小虽小，却很是精致。尤其是楼下的葫芦藤和芭蕉叶，在石凳上看书写字何等惬意呀~

还有那堆瓦罐我也很喜欢，野趣十足。若我和柳依依两个人住是够的，就是贵了些，总要先紧着酒肆，我有虞府可以住……”

说完头一歪，彻底陷入“昏迷”。裴望之不大好守着她睡觉，便叫柳依依进马车陪着，自己同小厮去了旁边茶寮歇息。

叶蓁蓁歇了约莫两刻钟便醒了，见柳依依依旧迷糊着只身下了马车。裴望之见她醒了递给了她一碗水，她问也没问就喝了。

“茉莉水？还挺香。店家，再要一碗！”茉莉水是冰镇的，花香茶香皆有，还有淡淡的甜味。刚醒来喝上一碗瞌睡都走了，人瞬间清醒。

她对着裴望之忽然有点惭愧，人家好好一休沐日，自己非要拉着他出来看铺面。开酒肆的又不是他，还用着裴府的马车。

“裴兄的休沐日被我消磨了，暮食请你去樊楼吃酒。”

“左右我也无事，走走也无妨。我如今在翰林院天天对着文书人都快看傻了。”

“裴兄入了翰林院？那可是个好去处。”新科进士只有几位可以指派去翰林院，跟在皇帝身边处理文书事务，前途无量。

宰执大都从翰林院出来的，一般都是进士出身到翰林院，外派几年见民生，有了建树再回京任职。前前后后，进进出出，这官就升上去了。

“无非是日日写劄子，又要理各处递上来的文书，十份劄子里不见得有一份有用的。”裴望之摇头叹息。

他接手的劄子一大半在唱赞歌，又一部分是老生常谈的废话。

还有一些是愤怒的弹劾，大多数是小事却被写成祸国殃民。当然，一堆废纸里还是有一两篇利国利民的。

“这要是天天发生大事还得了？我倒是希望一直这么太平安稳。”她的营生现世安稳才能赚钱呐。

“那倒也是，一会儿去马行街吗？那里也有夜市，有时比州桥还热闹许多。今儿不带你去樊楼了，去铁屑楼。”

“铁屑楼？这名字，卖铁的吗？”

“非也非也，你去了就知道了。”